我站起来，走出会议室，阳光从玻璃幕墙洒进来，暖得刺眼。
这一天中午，白色海岸突然发布了一项声明，宣布全面审计公司近三年所有政企合作项目，并主动邀请监察系统协助。
消息一出，整个西城的圈子瞬间炸了。
表面上这是自查，实际上，这是我下的一道通牒。
谁还敢藏着龙哥的账，谁就等着自己玩完。
当天晚上，景凌在我办公室汇报。
“港务集团三个副职主动辞职，金河地产两名高层跑路未果，已经控制。”
“其他反应呢？”
“所有市政相关合作单位，今天之内全数提交合规备审书。”
我点头。
“很好。”
“但还有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
“东港那边的人联系我了。”
我眉头一挑。
“他们什么意思？”
“他们说，龙哥最近频繁往返东港，疑似在那里落脚，并且，他可能在那边筹备一个新的资金通道。”
“看来他是准备彻底放弃明面了。”
“而且还想东山再起。”
我冷笑一声。
“他以为离开帝鼎就安全了？他错了。”
“你打算追过去？”
“不急，先把西城收干净。”
这时，黑鸦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份加急快递。
“哥，这份资料你要看。”
我接过拆开，里面是一份匿名送来的内部账单，一份地产转让合同，还有一封信。
信里只有短短一句话。
龙哥在等你来东港，请你带着诚意。
我把信放下，望着窗外的天色，沉默了许久。
慕凝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景凌告诉我你收到了龙哥的邀请函。”
“他倒是有脸。”
“你准备去？”
“去，为什么不去？”
“你现在刚稳下来，他就是在赌你离开西城会出事。”
“他不就是一直这么干的吗？”
她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
“你小心点。”
“放心，我也是经历过九死一生。”
“你要带谁过去？”
“景凌和黑鸦，还有鬼哥。”
“这点人手够吗？”
“我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挑事。”
“你是不挑事，我怕那群人……”
“放心，有景凌保护我，足够了。”
慕凝轻轻叹了口气。
“记住你说的话。”
挂了电话，我低头看着那份合同复印件，手指一点点压住，掌心发紧。
龙哥，这是你留给我的下一局？
那我接下了。
晚上，我召集景凌、黑鸦和鬼哥，在会议室里铺开了地图。
“这是东港南区地块转让的时间点，距离龙哥现身那边不出十小时。”
“他不会轻易露面。”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找他，我们找他背后的金融通道。”
“切断后路？”
“不，是斩断退路。”
我们整整布置到凌晨，最后鬼哥说了一句。
“我就怕他狗急跳墙。”
“他要敢跳墙，我就让他连墙带人一起埋。”
夜深了，我站在楼顶，望着远处的城灯微光，心头却无比清明。
我知道，龙哥的棋盘已经被我搅碎。
接下来，我要他自己，跳进这盘破局里。
帝鼎季度会议结束的第三天，局势已定，龙哥的名字彻底从董事会名单中抹去。
所有人都以为，慕凝和我联手主导了这场整顿，稳住了局势。
但只有我知道，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岚姐。
这个真正的帝鼎创始人，这个曾把帝鼎撑起来又交给我打理的女人，在这场权力重构中始终隐身。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我不让她动。
我怕她一旦出面，龙哥那老狐狸会立刻调转枪头，做文章的焦点就变成了她。
所以她一直在等，在藏，在观望，直到我亲自开口叫她出来。
这天傍晚，办公室里电话响了，是她的私人号码。
我接起来，她没寒暄，开门见山。
“可以说话了？”
我靠着办公桌，笑了笑。
“岚姐，你那边安全吧？”
“安全，但最近有人在查我。”
“哪里？”
“是东港，龙哥用你西城海岸线贸易新拓展的地区。”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
“这段时间，你让我什么都别问，我就没问，但秦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把我排除在外多久？”
我没有立刻回应。
她继续说。
“你知道帝鼎是谁一手创的吗？你知道你拿着这家公司去清洗那些人的时候，有多少把刀是冲着我的名字砍的吗？”
“我知道。”
我声音低下去。
“所以我不让你动。”
“你是在保护我，还是不放心我？”
这句话像一记暗锤，砸得我胸口发闷。
我闭了闭眼，低声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他们拿你当刀使。”
“这句我信。”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并不轻松。
“可你要知道，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那种女人，我不怕脏水泼，也不怕火上身。”
“我知道。”
我叹了口气。
“岚姐，我这次过去东港，不只是为了收网，我是要彻底断他最后的退路。”
“你是想连根拔了他？”
“嗯。”
她没说话了，过了好几秒才问。
“要我怎么配合？”
我顿了一下。
“你那边有没有东港的老线？”
“有一个，是我早年做项目时结识的商会会长，后来当了当地政协副主席，但多年未联系。”
“能搭线吗？”
“你要他做什么？”
“引龙哥上桌。”
我轻声说。
“我不想他总躲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想让他堂而皇之地露面一次。”
“你要逼他走明线。”
“对。”
岚姐思索了一下。
“我去联系。但如果这个人还认我，龙哥那边可能也会得到风声。”
“所以我们得快。”
“我明天就去东港。”
“不行，你现在暴露太危险了。”
“秦宇。”
她打断我。
“你都敢过去面对他，我还不能动一动旧人情？”
我握紧了拳，声音压低。
“你去之前，先让我的人安排好安全。”
“你放心，我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
我知道劝不动她，只能应了。
“我会安排景凌的人过去。”
“好。”
她顿了顿，又问：“你准备把帝鼎带到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