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感受。”
黎夏摇摇头。
他确实没有任何感觉。
莫名其妙地冒出铭文，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他身体里。
“行吧。”
“既然不愿说。”
“不管你了。”
辛菲见黎夏不肯说，也不再强求。
抱着手中的本子，继续抄写镌刻的铭文。
黎夏也算近距离研究过上古遗物。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遗憾。
他转向雷安娜。
“你继续在这里陪她。”
“我要去整军。”
黎夏这次打算最强阵容北上。
除了雷安娜和辛菲。
云天明等人全部带去。
就留下两万士兵驻守林城。
如果林城守不了，那也有地下通道撤离。
“好。”
雷安娜郑重点头。
“等你有时间，我想与你聊一下你今天的感悟。”
“关于更多他们。”
“也关于那份集体的力量。”
雷安娜补充了一句。
黎夏点点头。
将手中的火把交给雷安娜。
快步离开了这里。
……
西昊城。
马仲站在城头。
马致宁就在他身边。
“父亲，这算怎么回事？”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马致宁明显对那次的和谈很有意见。
“算是一个阶段的结束。”
“下一个阶段就是等兽人退却。”
“我们十大家族重新划分地盘的时候。”
“北境加上中央区，这两个地方，有不少好地盘。”
马仲视线转向北方。
“那皇帝会这样让我们插手吗？”
“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可是公开反对过他的人。”
马致宁还是想不明白。
尤其是皇帝那边的情况。
“孩子。”
“你还年轻。”
“要知道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马仲摇摇头。
“皇帝不是不想搞我们。”
“而是不能动我们。”
“没错，我们是放弃了几乎原本地盘的所有利益。”
“但利益关系网，不还得是需要人来串联？”
“我们家族之所以强大，不仅是依靠掌握的商铺和土地。”
“其实还有你手中的武力，以及各种与其他九大家族深度绑定的利益关系。”
“这些才是皇帝始终想动我们。”
“但是动不了我们的关键。”
“这些事情，像叶舟辛这类学术出身的人。”
“是永远不会懂。”
“他以为只要能为皇帝平定叛乱。”
“就能挤掉我们马家，顺利上位新的十大家族。”
“简直是天真的可笑。”
马仲说到这里摇摇头。
“叶家的二十年辉煌该结束了。”
“还有被他所掌握的魔法师协会。”
“二十年了。”
“直到最近才出了几个水货一样的水系大魔导师。”
“要说皇帝对叶舟辛没有芥蒂，是没有可能的。”
“只能说叶舟辛这个帝国之柱。”
“也更多的是在自己立场考虑问题。”
“但比起尘埃帝国的佣兵协会。”
“佣兵协会至少源源不断产出各类帝国雇佣军。”
“填补帝国大量的兵源空缺。”
“而魔法师协会给皇帝带来了什么？”
“只有一年比一年多的账单。”
“要说不是叶舟辛有意为之。”
“我是皇帝，我也不信。”
“但太难看。”
马仲缓缓说道。
马致宁则在细心听着。
这些都是难得的权谋分析。
“不过，我们马家也得小心行事。”
“虽然还在尘埃帝国挂了名，但说不好什么时候被人挖坑。”
“就像这时虚弱的叶舟辛一样。”
“其他九家也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不要对他们抱太多希望。”
“这个西昊城，为什么武安不守。”
“要丢给我们马家？
“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仲继续告诫马致宁。
同时顺势考一把马致宁。
“兽人帝国？”
马致宁想一下说道。
“差不多。”
“但不够用准确。”
“你不要忘了南边的林城。”
马仲转向林城方向。
“黎夏？”
“为什么？如果要处理掉黎夏。”
“武安的本部，加潘立易的护教军。”
“不是更好吗？”
“何况斯卡关隘也能挤出不少人来。”
马致宁想不明白。
“孩子。”
“我们仍然是皇帝敌人。”
“而黎夏也没有什么区别。”
“仅是黎夏敲诈成功的那部分粮食。”
“就足够皇帝记恨很久了。”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我们与黎夏的私仇，几大家族都已经清楚。”
“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下手，帮我们剔除黎夏？”
“黎夏这点力量，对帝国来说并不难处理。”
“就像玫瑰佣兵团，当年声势足够浩大了吧。”
“号称百万之众。”
“可战之人，足足三十万佣兵。”
“李道那时风光无限。”
“放出豪言，说要争一个公爵当当。”
“现在呢？”
“南征一战。”
“玫瑰佣兵团直接被埋。”
“曾经聚集玫瑰佣兵团旗帜下的人。”
“现在基本成为各大家族瓜分殆尽。”
“李道这号人也销声匿迹。”
马仲还在解释。
“那就是让我们和黎夏互打？”
马致宁想不通。
这样对皇帝和其他家族有什么好处？
“也不是。”
“是平衡。”
“你又忘了，甸纪城。”
“如果这里没有马家。”
“黎夏对甸纪城和云会城动手怎么办？”
“如果没有黎夏。”
“我们对甸纪城和云会城动手怎么办？”
马仲摇摇头。
马致宁的回答依然让他失望。
“对于皇帝来说。”
“稳定是第一要务。”
“保持区域力量不被打破，是最重要的点。”
“前面我们跟皇帝的战争，就是如此。”
“没有一方能打破僵局。”
“可结果白白便宜了其他九家。”
马仲说到这里时暗恨。
如果不是黎夏突然驱逐死亡军团。
他有程嵇这个外援。
直接南堵武安的征南大军。
北吞叶舟辛的老家天水城。
尘埃帝国那个摄政王名头。
他马仲当定了。
可偏偏黎夏突然冒头。
不仅把程嵇逼走。
而且还打乱了他既定部署。
导致马家大量损耗。
尤其是在与叶家僵持中，流血严重。
现在不过是又一次历史的重演而已。
就是对手从皇帝和叶舟辛，变成了黎夏。
“父亲，难道我们就要顺他们的意吗？”
马致宁终于听明白了情况。
忍不住愤慨说道。
马致宁也知道。
这些年他跟随杜守侯爵。
对很多权谋的东西，变得不敏锐。
“先等着吧。”
“叶舟辛不会坐以待毙。”
“大概率还是去找黎夏帮忙。”
“黎夏真的北上。”
“那这里的力量平衡就会被打破。”
“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图谋甸纪城。”
马仲表情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