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骤然变得急促,贪狼的身影如同幻影般凭空出现,带着一股未散的硝烟与海水的咸涩气味,重重落在破军身边那片被震得粉碎的石板上。他落地的瞬间没有丝毫缓冲,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他脸上惯有的那点轻佻和漫不经心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破军极少在他身上见到的、沉甸甸的凝重。那双总是带着点风流意味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在头顶那片被无法理解的光芒彻底吞噬的天空。虽然无法像破军那样瞬间分辨出那声音的本质,但那声音中如同实质般压下来的恐怖力量像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他每一根神经!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贪狼伸出手,一把将破军提了起来,“天塌了?”
“我不知道...”破军的目光像是被焊死在那片翻滚的炽白光芒里,瞳孔深处映照着流动的光,“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他的心脏像擂鼓般狂跳,这声突然炸裂的龙吟彻底颠覆了他对龙类本就少得可怜的认知。无论是刚刚在海上搏杀的两头巨龙,还是显出真身的钢神恩利尔,都未曾给过破军这种感觉——一种源自本能的警告:无法对抗,唯有臣服。
突然,头顶那片被炽白光芒统治的天空,仿佛有亿万颗太阳在眼前同时爆炸!纯粹到极致的白光带着焚毁一切的霸道,粗暴地将视野内的一切都熔化。空气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无声的嘶喊。
然而,在这片理应驱散所有阴霾的强光之下,那厚重如山的乌云却并未消失。它们在光芒的边缘和更高处更加疯狂地翻涌。光明与黑暗以一种蛮横的方式,在这片天穹之上相互撕扯、对抗。
如同号角般穿透一切的龙吟,硬生生刺穿了这毁灭性的光芒与浓稠如铁的乌云,如同无形的重锤,一遍又一遍地砸落下来。每一次龙吟响起,空间都随之剧烈震颤。那声音蕴含的恐怖威压几乎化为实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脊梁上!
破军感觉自己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腰背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往下按。他死死咬紧牙关,脖颈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负重的蛮牛,用尽力气对抗着那股想要跪倒的本能。
“妈的...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的声音...” 贪狼的声音里压不住地带着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就在这时,一连串刺耳到极点的金属摩擦声从他身后猛地炸开!那声音甚至短暂地盖过了头顶龙吟的余波和强光无声的灼烧感。
破军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三月和四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旁。
三月的红发在狂暴的气流中狂乱飞舞。他的双手死死按在滚烫的地面上,十指因为过度用力,指尖甚至渗出了鲜血,鲜血却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就被蒸腾成淡淡的红雾。在他双手按下的位置,无数根粗壮的钢铁梁柱破地而出。它们扭曲、缠绕,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撕裂声,一面巨大的弧形护盾在三月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瞬间凝聚成型!
那钢铁护盾在形成的第一个瞬间就发出了扭曲的呻吟。无数道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那粗糙的金属表面急速蔓延,扭曲的钢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整个护盾都在剧烈地颤抖、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无形的重压和狂暴的能量彻底压垮!但龙吟的冲击被这层摇摇欲坠的钢铁壁垒大幅度削弱了,虽然依旧如同闷雷在护盾内部的空间震荡,让人气血翻涌,耳膜刺痛,却不再是那种直抵神经末梢、令人想要跪地臣服的绝对威压。那仿佛要将一切熔化的极致强光,也被这层由无数扭曲钢铁构成的粗糙壁垒牢牢挡在了外面!
护盾内部的光线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从无数巨大裂缝中刺入的锐利光束,在弥漫着金属粉尘和焦糊气味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刺眼的光柱。
三月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滚烫的钢铁护盾内壁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鲜血瞬间蒸腾,留下一片刺目的暗红印记。显然,刚才强行催动异能构筑如此巨大的防御,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三月!” 四月惊呼出声,立刻扑过去扶住三月颤抖的肩膀。
“你他妈疯了?!” 破军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相对封闭的护盾空间里沉闷地回荡,“这玩意儿是能硬接的吗?!”
虽然嘴上骂着,身体却已经冲到三月身边,和四月一起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但还没等几人站稳脚跟,头顶的钢铁护盾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断裂巨响!
一道足有手臂粗细的恐怖裂痕瞬间贯穿了小半个穹顶,刺目的白光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裂缝中汹涌地刺入,而翠绿的光华也在同一个瞬间骤然迸发!
四月紧紧抓着三月的手臂,那头如夜色般的长发在狂暴的气流中飞舞。她纤细的手指穿花般舞动,澎湃的生命能量汹涌而出!无数道翠绿的藤蔓如同被唤醒的巨蟒瞬间撕裂大地,粗壮的藤蔓带着沛然巨力,如同活物般精准绞缠上钢铁骨架的脆弱裂痕处。细密坚韧的枝条则疯狂穿梭、编织,木质纤维与金属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强行嵌合,舒展的翠绿藤叶散发出柔光,竟隐隐消融了部分从裂缝刺入的强光。
在四月驭木之术的催动下,狂野的藤蔓竟然在三月构筑的钢铁护盾上编织出了一层厚重的翠绿铠甲。原本如同垂死巨兽般呻吟的钢铁护盾在这层翡翠脉络的缠绕与支撑下,那令人心悸的扭曲碎裂声竟奇迹般减弱了。虽然外部毁天灭地的重压和光芒的灼热依旧透过藤蔓缝隙传来,但这座由钢铁为骨,巨木为肌的堡垒,终究是暂时扼住了崩溃的咽喉,为盾下之人争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那毁天灭地的威压和强光被牢牢隔绝在外,只留下沉闷的震荡和缝隙间透入的锐利光束。
四月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微微一松,她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自从觉醒第七感以来,她还没有如此大功率的催动异能过。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眼前猛地一黑,脚下发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四月!” 三月几乎是本能地挣脱破军搀扶的手臂,手臂如同铁箍般一把揽住了四月纤细的腰肢,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牢牢地圈进自己怀里,“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用力过度了。”四月微微喘息着,额前的黑发被冷汗粘在光洁的额角。她闭了闭眼,缓过那阵脱力的眩晕感,才轻轻摇了摇头,“刚刚我就说我们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或者忽略了某个关键的信号。现在看来...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众人都沉默了,外面透过藤蔓与钢铁壁垒传来的沉闷轰鸣和龙吟余威,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外面给的压力比黑月和沧月加一块还大。” 贪狼指了指头顶的穹顶,“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别告诉我这是自然灾害。”
“不知道。” 四月靠在三月怀里,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斩钉截铁,墨玉般的眸子死死盯着穹顶,仿佛要穿透那些扭曲的金属和藤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身边的破军不见了。她猛地扭头,只见破军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角落一片相对松软、混杂着碎石和泥土的甲板凹陷处。
“破军?” 四月疑惑出声,“你在干嘛?”
破军没回答她。他正疯狂地刨土,坚硬的指甲和指关节在粗糙的地面摩擦着,泥土和碎石被他粗暴地挖开,动作快得带起一片尘土。
“找到了!” 破军双臂肌肉猛地贲起,如同拔萝卜般用尽全力狠狠向上一拽,一个裹满了泥浆、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被他从地下给拔了出来。
“我靠!” 贪狼被这堪称惊悚的一幕吓得连退两步,他看着破军手里那个不断咳嗽、大口喘气、浑身糊满泥浆的泥人,“这...茜茜?!”
被破军像拔萝卜一样从土里薅出来的赫然正是茜茜公主,她刚刚换上的那身利落深蓝劲装此刻早已被泥浆染得面目全非,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曲线。那张精致的小脸更是糊满了泥污,紫罗兰色的头发也变成了一绺绺粘着泥块的脏辫。但显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此时的茜茜正像一条离水的鱼,她双手死死抓着破军的手臂,胸膛剧烈起伏,拼命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堡垒内相对浑浊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显然刚才在地下憋得不轻,白皙的脖颈上青筋都因缺氧而微微凸起。
“咳咳...咳...呕...” 她剧烈地咳嗽着,甚至呕出了一些泥水,眼泪都被呛了出来,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仪态。破军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她靠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凸起钢梁上。
“刚刚那冲击波过来的时候她就快不行了。” 破军指了指外面,“所以我就用驭土之术把她脚底下那点土给松了松。土里虽然憋屈点,但好歹能分散点冲击,比直接暴露在外面强。”
“牛逼牛逼...”贪狼连连鼓掌,“不愧是VV学院历史上最骚的校长,这时候你居然还能想到把妹,小弟自愧不如。”
“别扯淡了。”破军显然没心情和贪狼开玩笑,他指了指手腕上的通讯器,“刚刚我已经给黑月报了求救代码,但他没有回应。刚刚他是和沧月一起离开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
但就在这时,一声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愤怒的恐怖龙吟猛地炸响!
那龙吟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暴戾,震得整个钢铁与藤蔓构筑的堡垒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摇曳!
紧随其后的是光。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神圣感的铺天盖地的炽白,而是一种更加暴戾的毁灭之光。仿佛将之前所有的威能都压缩成了一线,化作了一道散发着的恐怖高温的巨大光刃!
它毫无征兆地降临,如同天神审判的铡刀,如同宇宙初开的锋芒。
坚韧的藤蔓如同投入烈火的枯草瞬间碳化崩解,冰冷的钢铁骨架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鸣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碾成齑粉,整个堡垒的穹顶在这道审判之光面前如同纸一般被彻底撕碎!
“小心!” 四月的尖叫声撕裂了堡垒内短暂的喘息,带着撕心裂肺的惊恐。
破军甚至只来得及将刚刚喘过气的茜茜猛地往身后一推,那道巨大的光刃就径直从破军和贪狼所站立的位置一碾而过!
“破军!”三月的咆哮声在光芒淹没一切的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
他想扑过去,想用身体去挡,哪怕只是螳臂当车,但已经太迟了。
那毁灭的光刃在吞噬了破军和贪狼后,其恐怖的余威毫不停歇,带着焚尽万物的高温和撕裂空间的锐响,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他和怀中的四月劈斩而来!
光芒映亮了三月因极度惊骇和暴怒而扭曲的脸,映亮了四月那双倒映着毁灭洪流的瞳孔。
死亡从未如此清晰,如此避无可避。
可下一秒,异变陡生。
原本属于破军和贪狼站立的位置,一股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纯黑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死寂火山,毫无征兆地喷发了。
那不是烟雾,不是阴影,那是一股实质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的黑雾。
这凭空出现的黑雾如同倒卷的黑色海啸,其涌现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光刃斩落的速度!就在那毁灭之刃即将触及三月和四月的刹那,却只是传出了一阵像是玻璃破碎的轻响。
那道光刃在接触到那翻涌黑雾最前端的瞬间就像投入沸水的雪片,又像被无形橡皮擦抹去的笔迹,在接触到黑雾的刹那,瞬间破碎。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就像是火遇见了水一样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是...?!” 三月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死死盯着那片轻易抹除了光刃的诡异黑雾,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能直接让如此恐怖的攻击消失的能力,他从未见过,甚至无法理解。
是谁?
“哎哟卧槽...” 一个带着明显心有余悸、却又夹杂着浓浓惊奇和兴奋的声音,突兀地从那片翻涌的黑雾中心响起,“好危险啊。”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如同墨汁中析出的水滴,在那粘稠的黑雾中缓缓浮现。
贪狼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伸手拨弄着身边如同活物般流淌的漆黑雾气,脸上非但没有劫后余生的恐惧,反而充满了发现新玩具般的光芒,啧啧称奇:“牛逼,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异能!”
“你...” 三月瞪大了眼睛,他指着贪狼刚才站立的位置,“你没死?!”
“哈!” 贪狼非常潇洒地一甩头,捋了捋他那头在刚才的冲击中居然没乱的头发,“哥是那么容易就挂的人吗?命硬着呢!”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伸出手探进身边翻滚的黑雾深处用力一拽,另一个身影被他有些粗暴地从黑雾里硬生生拽了出来,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脚跟,正是破军!
破军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没从刚才那直面死亡、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的极致恐惧中缓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还存在,然后才用一种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贪狼身边涌动的黑雾。
“这...这他妈的...” 破军指着那仿佛拥有生命般的黑雾,“...什么鬼能力?!”
“嘿嘿,” 贪狼得意地挑了挑眉,伸出食指,像逗弄宠物一样拨弄着身边一缕如同黑色绸缎般流淌的雾气,“这东西好像天生有抵消其他物质的效果,我刚才完全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让它裹住咱们的,没想到啊...”
“抵消?” 破军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轻易吞噬了毁灭光刃的黑雾,再回想刚才自己和贪狼被这黑雾包裹后那光刃扫过却毫发无伤的情景,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这到底是哪来的能力?你的第八感觉醒了?”
“第八感?想什么呢?” 贪狼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这能力不是我的,它的主人...是他妈的冥王黑月。”
听到这个答案破军再一次张大了嘴,就连三月也瞪大了眼睛。
妈的,这小子还跟老子藏私?镜瞳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解析的了这种能力的吧?他什么时候有的这种能力?破军心说。
但突然,他看到贪狼脸上那份劫后余生的得意消失了。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后心。原本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豆大的冷汗瞬间从他额头渗出,沿着他瞬间变得灰败的脸颊滚落。
“贪狼?” 离他最近的破军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伸手想去扶他。
贪狼猛地抬手,不是去扶破军,而是死死地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甚至能听到细微的骨骼摩擦声,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大口粘稠的污血从他死死捂住的指缝中狂喷而出溅射在布满泥污的地面上,这口血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皮偶,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他双手死死撑住滚烫的地面,才勉强没有彻底瘫倒。
他周身的黑雾在他跪倒的瞬间如同失去了源头的水流,剧烈地翻涌了一下,随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仿佛随时可能彻底消散。
“怎么回事?!”破军一把抓住了贪狼的肩膀。
“咳...咳...我操了...”贪狼又咳出一口血,“这东西副作用好大...简直像烧命,让我缓缓...”
三月也上前一步想去查看贪狼的状况,三然而,就在他脚步刚刚抬起、目光下意识扫过身边的瞬间,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
四月...太安静了。
从贪狼死里逃生,吐血跪倒到现在,四月竟然...一声没吭。
这绝不是她的性格,在这种生死关头,她绝不会如此沉默。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三月瞬间汗毛倒竖。他停下冲向贪狼的脚步,缓缓转过了头。
“四月,你...”三月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下意识地向那个独自站立在阴影中的身影伸出手,试图触碰她的肩膀,但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他看到了四月的那双眼睛。
他从未见过四月这样的眼神,四月死死的盯着天空,眼神中翻滚着憎恨、暴怒、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那是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带着巨大荒谬感的惊骇。她的眼神死死钉在某个方向,瞳孔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放大,仿佛看到了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噩梦本身!
他从未见过她流露出这样的情绪,那眼神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凶兽!
他几乎是本能地顺着四月的目光抬头,望向那片被残破壁垒切割开的、充斥着毁灭强光和翻滚乌云的混乱天空。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仿佛一声炸雷在他耳边炸开。
那白色的的生物悬浮在云层底部,以云层为掩护,白色的光照亮它那身璞玉质感的鳞片,背后的双翼缓缓地扇动狂风。就像曾经看过的动画片中的蛇精,它的双腿已经被蟒蛇般的长尾取代,那根修长有力的长尾舒缓地扭动着,带着诡谲的气息。它的形象那么扭曲却又那么美丽,混合了圣洁和邪恶的元素,即使最富有想象力的画家也很难想象这种东西的存在。
但最让三月惊骇的是那张脸,那张他被戴上面具时,在混沌的噩梦中,最熟悉的脸。
“...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