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沅沅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番，确认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阵法。
她放下茶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
老族长沉默片刻，声音低沉：“释放被封印的天地灵气，让这个世界重新拥有修行的可能。”
毛皮皮张大了嘴巴，刚塞进嘴里的点心从它口中掉了出来。
老花紧紧盯着老族长：“你们确定要这么做？灵气复苏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清楚。”
“我们别无选择。”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看到邱家家主邱伟泽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位族老。
“灵气枯竭对世间的影响远超预期。”邱伟泽在宁沅沅对面坐下：“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年，阴气将会越来越重，而鬼怪的力量会越发强大，它们很可能占领人间界，危害人类，妖族也将退化为普通的动植物，被鬼怪吞噬。”
季茯凌皱眉：“但突然释放大量灵气，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所以我们准备了三个月。”老族长接过话头：“邱家联合几大世家和特殊部门以及妖族，在全国各地布置了缓冲阵法，确保灵气释放后能平稳扩散。”
江颂云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为什么是沅沅？你们应该知道水灵球会进入沅沅体内的原因吧？”
屋内气氛一滞，老族长和邱家主对视一眼，最后由老族长回答：“因为她是千年来唯一一个能同时容纳水灵珠和上古神兽之力的人。阵法开启时，需要有人作为媒介，承受最初的灵气冲击。”
“不行！”江颂云和季茯凌同时站起来。毛皮皮炸了毛，老花龇出了獠牙。
宁沅沅却抬起手，示意他们冷静。她看向老族长，眼神不像个孩子：“有几分把握？”
老族长郑重道：“七成。我们做了万全准备，也会派人护法，而且水灵球会保护你。”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宁沅沅能感受到舅舅和季茯凌的担忧以及老花和毛皮皮的紧张。
但她更清楚，如果老族长说的是真的，这可能是解决这个世界灵气问题的关键，也可能是她能否再次回到修真界的关键。
“我需要知道全部计划。”最终，宁沅沅说道：“每一个细节。”
老族长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竹简：“这是阵法的部分记载。三天后就是最佳时机，在这之前，我们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邱伟泽补充道：“你可以随时叫停。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冒险。”
宁沅沅接过竹简，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古老气息。
她轻轻展开，看到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和图案，其中一些竟与她前世见过的阵法有几分相似。
“沅沅……”江颂云欲言又止。
宁沅沅冲舅舅笑了笑：“舅舅，你别担心，我会量力而行。”
她转向老族长：“这三天，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研究这个。”
老族长立刻吩咐邱齐去准备。
离开大厅后，邱齐带着宁沅沅一行人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种着几株开得正好的海棠。
“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邱齐推开主屋的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等邱齐离开后，宁沅沅立刻关上门，转身看向老花：“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刚才为什么对那个阵法反应那么大？”
老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尾巴不安地甩动着，毛皮皮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我在天恒大陆游历时，曾经在一个上古秘境中见过关于这个阵法的记载。”
老花的声音有些不安：“这个阵法不是普通的阵法。”
宁沅沅在地毯上坐下，示意它继续说，老花走过来，趴在地毯上。
“我看到的那张残页上记载说天地归灵阵最早是由一群上古大能创造的。”
老花回忆道：“当时天恒大陆和山海大陆共同经历了一场大劫，灵气突然枯竭。那些大能为了拯救修行界，想出了这个办法——将天地间残存的灵气集中起来，再一次性释放。”
毛皮皮歪着头：“听起来很厉害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安？”
老花的眼神变得凝重：“因为代价太大了。那些大能最后都消失了。”
“消失？”宁沅沅心头一跳。
“准确地说，他们可能是化作了阵法的一部分。”老花解释道：“他们用自己的神魂为引，肉身为媒介，才勉强完成了阵法，后来天恒大陆和山海大陆才恢复了正常。”
毛皮皮瞪大眼睛，想起了山海大陆曾经有许多大妖突然陨落的事情：“所以那些坍塌的洞府和陨落的大妖……它们是被阵法吞噬了……”
老花点了点头，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宁沅沅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那你后来有发现其他关于这个阵法的记载吗？”毛皮皮小声问。
“上面写着后来有人尝试改良这个阵法，想要避免被阵法吞噬。”老花说：“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最成功的一次是在天恒大陆，由七位大能联手施展，可他们……”
老花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他们虽然没有被阵法吞噬，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全都陨落了。而且那次释放的灵气太过狂暴，直接导致方圆百里内的低阶修士爆体而亡。”
宁沅沅倒吸一口凉气，江颂云和季茯凌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老花看向宁沅沅：“在灵气充沛的世界里尚且如此凶险，现在这个灵气枯竭的世界……”
它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宁沅沅想了想，问道：“舅舅，舅妈，你们知道的关于这个阵法的信息是什么？”
江颂云和季茯凌的反应也很大，他们肯定也知道关于阵法的信息。
二人对视了一眼，季茯凌开口道：“我们知道的版本和老花所说的并不一样，但同样很危险。”
江颂云接话：“特殊部门内有一些古籍，记载了以前灵气充沛时期修真者的事迹，还有一些阵法信息和修炼方法，其中一本古籍内就记载了有关‘天地归灵阵’的信息。”
宁沅沅正襟危坐，正要认真听，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