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吧,累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仿佛刚才那场屠杀只是一场热身运动。
张龙也正有此意,他金色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餍足笑意:\"好。\"
\"别啊!\"
一个脑袋突然从两人中间冒了出来。张光耀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活像个看戏看到精彩处却被强行打断的孩子:\"我还没看够呢!你们刚才那招'父子合击'太帅了,再来一次呗?\"
\"砰!\"
一记熟悉的拳头精准命中他的后脑勺。
\"哎哟!\"张光耀捂着脑袋蹲了下去,疼得龇牙咧嘴,\"爹!我就开个玩笑......\"
张天霸收回拳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他转头看向残破的城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就先给轧秣那小子留点喘息的机会,改天再来收拾他。\"
“喂,轧秣,改天再来找你,拜拜!”张龙嘴角扬起,瞥了一眼轧秣。
城墙之上,轧秣死死攥着墙砖,指甲已经深深陷入石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今天的耻辱,他定要百倍奉还!
\"走........走了!他们真的走了!\"
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瘫坐在城墙角落,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断裂的长矛。
他的铠甲已经破碎,露出里面被鲜血浸透的里衣。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仍死死盯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身影,直到确认他们真的离去,才终于敢大口喘息。
\"太可怕了......\"旁边一个年轻弓手喃喃自语,手中的长弓早已折断,弓弦无力地垂落在地,\"要是他们再多待一刻钟......\"
他没敢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竟之意,再多一刻,这座城就会变成真正的修罗场。
城墙上幸存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望着城外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那里堆积着同袍们的尸体,有些甚至已经看不出人形。
\"下次他们再来......\"一个老兵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嘶哑,\"恐怕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他的话语让周围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今日这一战,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的骄傲,那些外界人展现出的实力,简直如同噩梦般可怖。
\"全军整顿!\"
轧秣的怒吼声突然炸响,惊得士兵们浑身一抖。他们慌忙列队,却见统帅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怒火。
\"各统领,跟我走!\"
轧秣转身大步离去,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几位统领面面相觑,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跟上。
...........
统帅大帐内。
烛火摇曳,将帐内照得忽明忽暗。轧秣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每一声都如同催命的鼓点。
\"裤克。\"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点名的裤克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我.......这......\",活像条搁浅的鱼。
轧秣的眼神越发阴鸷。今日的惨败,防御屏障的反复失效至少要负七成责任。而作为防御总负责人的裤克.......
\"我给了你八次机会。\"轧秣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八次,你都让我失望了。\"
裤克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感觉统帅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皮肤。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其他统领都屏住呼吸,生怕引火烧身。
\"统帅.....我......我真的不知道.....\"裤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着,活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囚。
轧秣突然笑了,那笑容却比怒容更令人毛骨悚然。他慢慢走向裤克,战靴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统帅!我当真不知啊!\"
裤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
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聚成线。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惶恐,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将上好的锦缎揉得皱皱巴巴。
\"那防御屏障......\"他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就像是受到什么东西影响似的,突然之间就失效了!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说到最后,裤克几乎是喊出来的。他抬起颤抖的双手,掌心朝上,露出因频繁操作防御阵盘而磨出血泡的手指:\"您看,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烛火摇曳,将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
\"你尽力了?\"
轧秣的声音轻得可怕。他缓缓从主座上站起,黑色披风无声滑落。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因为你的失误......\"他一步步走向裤克,战靴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今天损失了多少人马,你别说你不知道!\"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轧秣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戾气,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他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裤克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如同筛糠般发抖。他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统领!\"
俣俣殁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压抑的帐内显得格外清晰:\"今天事发突然,也不能全怪裤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