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那话刚落音,后颈就猛地一沉——乌索普和乔巴“嗷呜”一声,就把他扑得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唔!”洛基的后半句惊疑直接被两只手死死捂在了嘴里,乔巴毛茸茸的爪子还带着点体温,乌索普则是急得额头冒汗,俩人都把食指竖在唇边,眼睛瞪得溜圆,异口同声地压低了嗓门:“嘘!嘘!!”
乌索普飞快地扭头扫视了一圈,确认四周没半点儿大蛇丸的影子,才松了口气似的凑到洛基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你是上次挨揍没记教训啊?我跟你说,大蛇丸那家伙心眼比针尖还小,不要说这种话啊”
乔巴也在旁边使劲点头,蹄子还不忘往洛基嘴上按了按,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快闭嘴”的急迫。
“那要是被大蛇丸听见了呢……”一道带着沙哑质感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乌索普正猫着腰,凑在洛基耳边压低了嗓门嘀咕:
“这话要是被他听去,咱们仨今天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话音刚落,他忽然眨巴了两下眼睛,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不对啊——洛基的嘴还被他和乔巴死死捂着,腮帮子都憋得像只鼓囊囊的气球,根本发不出声音。
那这声音是……?
乌索普的脖子像生了锈的合页,“咔嚓咔嚓”地往旁边转。
只见大蛇丸就蹲在他们仨旁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正端着一盘芝士蛋糕,焦糖色的脆片撒在奶油上,看着香甜诱人。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那种笑意,眼尾微微上挑,可那笑意看的三人汗毛直竖。
四目相对的刹那,乌索普只觉下巴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锤,“哐当”一声差点砸进地里,嘴巴张得能生吞个拳头,僵在那儿半天合不拢,连眼睛都忘了眨。
大蛇丸盯着他这副呆样,视线扫过手里剩下的半块芝士蛋糕,忽然伸手一倾,没等乌索普反应过来,那带着焦糖香气的奶油和蛋糕就被迫“噗”地喂进了他嘴里。
接着,冰凉的手指轻轻托住他脱臼似的下巴,往上一推——“咔”的一声轻响,像是把脱落的零件归了位。
“乌索普啊……”大蛇丸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点黏腻的尾音,指尖还在他下巴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记得,你在艾尔巴夫那会儿,弄过个黏糊糊的海楼石网?那玩意儿,是给谁预备的来着?”
这话刚落,乌索普的胳膊像是按了弹簧,比脑子转得快了十倍,“唰”地一下伸直,指尖直挺挺地戳向不远处的路飞。
(?σ???? ﹥σ???)·?
乌索普使劲眨巴着眼睛,那双眼珠子里像是盛着两汪清水,满满都是无辜,仿佛刚才说大话、被抓包的根本不是他。
他脸上端着一副“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表情。
大蛇丸依旧带着微笑(^_^)?,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举起拳头。
没等洛基和乌索普反应过来,“咚”“咚”两声闷响接连响起,拳头落下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眨眼间,两人脑袋上就鼓起了好几个圆滚滚的包,顶着两串紫葡萄,蔫头耷脑地并排坐在餐厅角落。
旁边的乔巴吓得眼睛瞪得溜圆,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却又忍不住往嘴里塞着小块蛋糕,哭哭啼啼的呜咽声里还混着咀嚼的细碎声响(吓得)。
而洛基和乌索普并排坐在餐桌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还泛着红,嘴角挂着没擦干净的酱汁,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可怜巴巴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路飞坐在对面,一边嚼着肉,一边看着满头包的二人,忽然眨了眨眼,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亮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最近头上挨拳头的次数确实少了好多,以前三天两头就会被娜美或者大蛇丸敲出包来,现在居然能安安稳稳待着吃烤肉了。
“哦!”路飞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手,看向对面鼻青脸肿的两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啦,洛基!谢啦,乌索普!”
那语气里的真诚差点让正塞着肉干的两人呛到,只能含着食物,用更委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续默默干饭,他们竟然被这个傻子船长道谢了,太羞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桑尼号在蔚蓝的海面上悠悠漂荡。
途中掠过几个零星的村落,日子过得平静无波,没什么掀起波澜的大事发生。
越往伟大航路深处走,途经岛屿上村民们的脸上反而越多笑意。
毕竟到了这后半段,大多岛屿早有了各自的地盘划分,而其中占了最大块版图的,无疑是白胡子的势力范围——在那面绣着白胡子标志的旗帜下,不少地方都能避开无休无止的纷争,安稳度日成了寻常事。
身为四皇的大海贼们,大多有着自己的产业生意,麾下的地盘里,每月都有固定的保护费要收。
也正因如此,他们早已不必靠掠夺村庄过活——毕竟那点保护费并不算多,寻常百姓家都能轻松负担,就连孩子们的份额,也几乎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
至于那些连这点钱都缴不起的,十有八九是些好吃懒做的混子。他们不愿踏实谋生,反倒更容易被海贼的“自由”所诱惑,最终也踏上了那条烧杀抢掠的路。
海上的雪下得突然,细密的雪花打着旋儿落在桑尼号的甲板上,转眼间就给船舷镀上了层薄白。
草帽一伙儿都趴在栏杆边,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吸溜着,嘴里直嘟囔这鬼天气——伟大航路的天气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能飘起雪来。
雪花模糊了远处的海面,能见度低得很,桑尼号只能凭着惯性慢慢飘着。
路飞他们缩着脖子捧着杯子,像一群晒着太阳唠嗑的退休老干部,正闲得发慌时,雪幕里突然撞进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艘巨大的鲸鱼船,轮廓在风雪里忽隐忽现。
莫比迪克号的栏杆边,没穿外套的艾斯正迎着雪蹲在船沿上刷牙,赤裸的上身上落了点雪花,裤子明显是刚起床扣子都没系。
他就这么和桑尼号上目瞪口呆的草帽一伙儿,在漫天飞雪中撞了个正着。
空气仿佛都冻住了,只有雪花还在簌簌往下落。
大蛇丸看着艾斯呵呵了一声
“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