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今天从佳木斯开始唠,老哥们都知道,佳木斯的姚氏兄弟和焦元南那是一把连的兄弟!!
但是咱今天不从姚氏兄弟说起!咱从另一个人身上说起!
咱要唠的主,是土生土长的佳木斯人,外号叫郝大江,大名叫郝春江。
早先年,大江接了他爹的班,进了佳木斯纺织厂上班,本来是个稳稳当当的铁饭碗。
可谁都知道,这郝大江打小就不是安分的主,爱打架,还总爱替别人出头,是个典型的“炮子脾气”,一点就炸,跟人动手那是常有的事儿。
就因为这性子,这三天一大仗,五天一小仗,就没消停过!!
他隔三差五就得进派出所,不是被叫去问话核查,就是因为打架斗殴蹲几天“社会大学”,在里头蹬蹬缝纫机啥的。
你琢磨琢磨,他这样三天两头出事儿,正经单位能容得下他吗?那指定不能!没过多长时间,工作就黄了。
大江也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干起了“职业混子”。
大疆这人挺讲义气,而且办事啥的一点都不狗,在道上也算混出了点小名堂,但是照真正的大哥,那还差了一大截呢!
为啥成不了大哥呢?这里面有俩关键点。
第一,他没自己的买卖,手里没“钱”;第二,他没硬实的背景。
你想,你当大哥手里没钱,咋给小弟开钱、管饭?
没背景,小弟真出了事儿,咋替人家平事儿、扛雷?
就凭这两点,他这辈子也别想当上大哥。
但这小子有股子劲儿,打仗一点都不含糊,对兄弟更是讲义气!身边也凑了不少他所谓的“好朋友”。
不过在他爹眼里,这帮玩意儿,全是一丘之貉!!一帮他妈的狐朋狗友!!
老爷子天天看他这逼出,那都上老火啦!基本天天跟他吵,有时候急眼了还动手。
对老一辈人来说,家里出个混社会的流氓子,那是丢了天大的人,出门都抬不起头。
所以大江跟他爹的关系一直不咋地,俩人只要凑一块儿,说不上三句话就得吵起来。
大江后来也觉得总这么吵不是事儿,干脆在外面单独租了个小房子,眼不见心不烦,省得爷俩天天干仗闹不痛快。
这天下午,大江正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哼哼小曲儿,腰上别着的汉显bb机,突然“滴滴滴滴”的响。
他一伸手把bb机掏出来,眯着眼瞅了瞅,上面就几个字:“找你有事,速回电话。”
打传呼的不是别人,是他的铁哥们儿谭荣伟,外号谭老三!!俩人平时没事就凑一块儿喝酒吹牛逼!!。
大江一看这消息,不敢耽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胡乱蹬上裤子就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他随手把院门上的挂钩一挂,连个锁都没锁——不是他心大,是真没啥可偷的。
有老哥可能要问了,就不怕家里遭贼吗?
还真不怕!他家那屋里,除了几件洗得发白的破衣服、一个掉漆的木柜子,啥值钱玩意儿都没有,小偷进去都得骂!!空着手走,没啥可偷的?
大江揣着bb机,晃晃悠悠地出了巷口,七拐八绕走到胡同口的小卖店。
那小卖店门口挂着个红底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公用电话”,这是附近唯一能打电话的地方。
他刚一掀门帘子进去,小卖部的李婶就抬头瞅见他了,还笑着打了个招呼:“大江来了?”
大江也客客气气地回:“李婶,我过来打个电话,回个传呼。”
李婶指了指柜台前的几个人,说:“打电话啊?那得等会儿,前面还有三个人排队呢,你先边上坐会儿。”
大江往柜台前扫了一眼,可不是咋的,真有三个人排着队呢。
但他没招儿,只能在这儿等——为啥不换个地方找公用电话?你得走出二里地去,绕到大街正街上才能看着另一个,太费劲。
何况咱说那个年代,公用电话正处在最火的时候,不管哪个电话亭子,基本都得排队。你想啊,当时大哥大几万块钱一台,老百姓想都不用想,就算把骨头砸碎了也凑不出那钱,那时候几万块钱能买套城里的小房子,搁农村买个十间八间的院子都够了。
家里安固定电话也不便宜,安一回得好几千,又是选号费又是安装费,对普通人家来说老奢侈了。
倒是bb机相对实在,一千来块钱或者七八百块钱就能拿下,算是当时混社会、赶时髦的人的标配。
但买bb机得花钱,每年还得交服务费——当年使过bb机的老哥们,估计都有印象,数字机一年一百多块钱,汉字机一般两百多到三百多,具体数儿我这会儿也记不太清了。
正因为bb机多,打公用电话的人也跟着多,当时打电话啥价儿?三分钟五毛钱,超时了每多一分钟加两毛。
大江在边上靠着墙等,烟都抽完两根了,终于快轮到他了——前面走了俩,就剩最后一个还在那儿占着电话。这人穿了件假胶衫……!
为啥说假的?当年流行那种梦特娇的料子,最早叫冰丝,拿在手里有手感,还特别坠手,是社会人、老板们显牛逼的首选,真货当时一千大多,有的地方卖得贵,两千多都有,一件衣服顶普通人小半年工资,真不是谁都穿得起的。
但是……为了满足那些买不起真货还想装逼的人,市场上就冒出来假货了,百十来块钱一件,瞅着外表跟真的差不多,可质量差远了。
也不知道是啥纤维做的,往上一穿,我操,根本不透气,跟往身上套了层麻布袋似的,一会儿就闷出一身臭汗。
咱再说穿假胶衫这小子,下身他妈还搭了条那个年代特流行的萝卜裤,脚上蹬着双三野牌的皮鞋,腰上——准确说就是嘎吱窝底下——还夹了个小皮包,瞅着挺牛逼的样子。再看他脖子上,挂了条掉色的金链子,把脖子都染得黢黑。
最让人膈应的是,这小子拿着电话,就 逼逼个没完,唠的还全是他妈废话,一句正经嗑没有,全是装逼嗑,就好像说给旁边听似的。
当然了,人家唠不唠废话,人家有钱交钱了,对不对呀?
大江在边上听得真切,就听那逼喊着:“操!昨天晚上那丫头,不是我他妈领不走,是我没相中她!我走的时候非得跟我走,我没搭咕她!我是什么档次!我跟你吹啥牛逼啊?啥?我没钱?我告诉你,钱咱有的是!就我脖子上这链子,卖了别说找个娘们儿,找个他妈20个绰绰有余,我吹牛逼呐!!?”
这货顿了顿,他又接着逼逼:“那丫头长得太一般了,你也知道,我只喜欢巩俐那型的。对对对,她长得不够丰满,太瘦了!是有点像张曼玉,那股劲儿是有,但不行,我就喜欢胸大的,没招儿!哎…对了,昨天咱喝那酒,我咋感觉味儿不对呢?你说是不是假的?别跟我说啥我没喝过高档酒,我喝没喝过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以后少去那家馆子,菜也不咋地,油他妈太大,齁鸡巴咸,做的啥逼玩意儿!”
大江在边上听得直皱眉,心里这个闹挺:这犊子玩意儿,扯这些没用的,这逼让你装的圆圆了……赶紧挂了得了个鸡巴!
可又没法说,只能耐着性子接着等。
大江正靠着墙耐着性子等,腰里的bb机突然又“滴滴滴滴”响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谭三指定是有急事,要不然不能连呼好几遍。
大江实在等不及了,往前凑了两步,冲那穿假胶衫的小子客客气气地说:“哥们儿,你看我这儿有点急事儿,咱俩商量商量呗?我先回个电话,就几句话,完事儿你接着唠,行不?要不这样,你这电话费我替你交了。”
那小子转过头来,留着个三七分的大分头,头上全鸡巴是油,瞅着得有半个月没洗了,他甩了甩那油腻的头发,上下打量了大江一眼,根本没搭理。
估计是电话那头问他咋回事,就听他对着话筒喊:“没事儿没事儿,不用挂!我跟你说,我花钱了,想唠多久就唠多久,谁也管不着!对了,你姐那同事,上次咱见着那大个儿,你给我介绍介绍呗?是是是,她是不咋像过日子的,但没事儿,我就想认识认识!啥?她看不上我?我操,真鸡巴有意思,她算老几啊!长得跟煤气罐子似地!!”
这话还没唠完,大江的bb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瞅,上面写着“着急,速回电话,有急事儿”,落款还是谭三。
大江这下是真急了,往前一步伸手就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哥们儿,哥们儿,咱打个商量,我这边事儿真急——我在旁边听半天了,你这唠的也没句正经嗑,也不是啥急事儿,你先让我打一个?我真他妈着急!”
那小子被拍了一下,立马炸了,猛地转过头瞪着大江:“你他妈拍谁呐?想干啥?”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先打个电话,”大江压着脾气解释。
“着急你他妈也得等着!”那小子梗着脖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大江脸上了,“操,牛逼你买个大哥大啊!买不起就别在这儿逼扯,乖乖排队懂不懂?公用电话,公用电话!就是谁都能用,但也得有先来后到吧?我他妈花钱了,想咋唠咋唠,你管得着吗?”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钱的票子,“啪”地一下拍在柜台上:“看见没?我他妈在再唠五块钱的,能等你就等,不能等就滚蛋,有病吧你!”
这话一出口,直接把大江的脾气勾起来了——大江本身就是混的,平时只有他跟别人横的份,今儿个算够给这小子脸了。
等了快十分钟,这货还在这儿扯王八犊子,一点不懂得见好就收。
大江也不跟他废话了,瞅着那电话上带的俩小卡子似的开关,伸手“啪”地一摁,“噔”的一下就给挂了。
这边刚挂,那小子还举着话筒喊“喂喂喂”!!!
反应过来之后,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指着大江就骂:“你他妈疯啦?敢他妈挂我电话?”
再看这小子,长得肥头大耳的,身上的肉一颠一颠的,看着就挺胖挺壮实,这一急眼,脖子上的肥肉都堆到一起了。
那小子瞅着大江——个头不算高,还挺瘦,心里琢磨:操!就这逼样,还敢跟我俩嘚瑟?
那小子倒仗着自己看着壮实,根本没把大江放眼里,觉得凭自己这体格子,别说骂两句,就算扇大江两个嘴巴子,大江也不敢还手。
可他不知道,混社会的流氓子,实战经验都贼足,打仗这事儿,你长得高壮是有优势,但遇上敢打会打的,那优势屁用没有。
这边刚骂完“你他妈疯了”,就听“啪”的一声,大江一个大耳雷子直接扇他脸上。
那小子脸跟他妈猪脑袋似的,又肥又大,挨了这一下,脸上的肉都直颤,整个人都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大江根本不惯着他,伸手薅住他头发,一边扇一边骂:“你妈逼装不装逼了?装不装逼啦?”
连着三个大嘴巴子下去,那小子彻底懵了。紧接着大江一个铁肘顶他肚子上,“扑通”一下,那小子直接坐地上,捂着肚子直叫唤“哎呀哎呀……我操!”。
大江抬起皮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这时候小卖部的李婶赶紧跑过来拽住他:“大江啊!可别打啦!再打要惹祸啦!差不多得啦!!听婶的话,别再惹事儿啦!!”
大江指着地上的小子骂:“你妈的还装不装逼啦?我问你还他妈装不装啦!”
那小子哪还敢硬气,赶紧求饶:“大哥,不装了,再也不装了!”
“瞅你那逼样!起来!”
大江踹了他一脚,“我看你就他妈来气,赶紧滚犊子!”
那小子连滚带爬站起来,开门就往外跑。
李婶一看他扔了五块钱没拿,那时候的人实在,赶紧拿着钱追出去:“孩子,你那五块钱!”
可那小子哪还敢要,撒腿就撩,生怕大江再追上来揍他,转眼就没影了。
大江一看他跑了,赶紧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喂,老三,我大江,啥急事啊?呼了我好几遍。”
电话那头谭老三的声音:“操!不他妈呼你这么半天,咋才回电话呢?”
大江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刚才扇那几个大耳雷子,把那小子鼻子都打出血了,手上还沾了点血,他往柜台沿上蹭了蹭,骂道:“操他妈的,刚才碰到个傻逼,耽误了会儿。行了…别提他了,你说咋的吧,出啥事儿了?”
“大江啊,跟你说,来好事儿了!”谭三的声音透着兴奋,“有人找咱们摆个队形,你猜给多少钱?”
大江一愣:“摆队形?用多少人?”
“50个!”谭三喊了一嗓子。
“我操,跟谁俩干?要这么多人?”
“不干仗!就他妈摆个队形撑场面,而且对面不是社会人,就是个普通做买卖的!”
大江一下乐了:“操!那公价呗?
50人一人一百,总共五千?”
“操!”
咱说,那时候摆队形,正常也就给50块钱,到那儿站着不动手就行,给100块钱绝对是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