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青衣仙人裹着洁白的狐裘大衣站在山崖之上。随着寒风吹过，衣袂在空中荡起，看起来仙气飘飘。
“宿主，别装了。”系统也是在咔嚓咔嚓的拍了几张之后才说这话的。
因为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宿主这一世有个好皮囊。如今这身打扮站在那里，还真像个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谁装了。”顾景川伸出手，捧着哪吒早已准备好的小罐子，拿出一块肉干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看着下面的战况。
今日，是哪吒参军的第一个年头。
也是哪吒与李靖要打的第一场硬仗。
哪吒的计策很到位，战场上死伤是正常的，况且他们又是各为其“主”。
顾景川身为神仙，眼力自然是极好的，所以即便是极远的战场。
他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色盔甲，一脸严肃的俊朗男子。
“嗯，好看。”顾景川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干，一边嚼一边说。
哪吒这两年越发长开了，剑眉下是一双大大的凤目，接着是高挺的鼻梁和不薄不厚的嘴唇。
皮肤又那么白，气质又那么出众，真是——好看。
系统：“……”
他还以为宿主要说出什么俊朗非凡，恍若仙人之类的话，谁曾想就两个字，好看。
好好好，他又高估宿主了。
再看远处，哪吒一看到那个浑身洁净，却吃得腮帮子鼓鼓的青年就心生欢喜，忍不住咧嘴一笑。
敌人见了误以为哪吒这是在挑衅，于是一声令下，两军打斗起来。
“李靖！”哪吒嘴角的笑意扩得更大，手里的火尖枪也嗡嗡作响。
“逆子！”李靖心情复杂，又带着些恼羞成怒的咒骂道。
“哈哈哈哈……”哪吒听到这一声逆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李靖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愚蠢。
那燃灯已经成了一抹幽魂，只等着后面上榜便是。
如此一来，这李靖便没有人给他撑腰了，却还敢这般狂妄。
他有时候都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单纯，还是愚蠢了。
就像以前明明知道自己恨他入骨，却还是千次百次的挑衅他。生怕自己不杀了他一样。
“孽障，你叛出师门，忤逆长辈，今日还听命于昏君。我若不处置你实在是天理难容。”
哪吒：“哈哈哈……”
在他眼里，李靖就是一个笑话！
“来！”哪吒笑罢，终于朝他伸出手，挑衅的弯了弯四个手指头。
那意思好像在说，有种就过来。
前世他只是一枪就穿透对方咽喉，今生今世怎么也该好好的戏弄一番。
况且，还有那个人看着，他自然要表现得更好一些。
他从来都是知道的，他虽然时时见不得不平之事。可他也暴虐，顽劣，算不上什么顶好的人。
甚至，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魔星。
可是那个人愿意包容他。
他甚至告诉自己，有很多人都把他当做偶像。
而且，今日，他还依了自己，来观战了。
来看自己，斩断最后一丝对外人的执念和因果。
听到这话，李靖策马朝他杀去。他曾经是堂堂的总兵，如今也是带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他会怕他一个小儿不成。
他知道对方生下来就力大无穷，犹如妖物一般暴虐。可是他不怕他，毕竟，他从来没看到对方使出真正的本事。
哪吒见状，歪了歪头。
一个飞身到空中劈了一个竖叉，便一脚重重的砸在李靖肩头。
当局者迷，顾景川站得远，只见那本来平稳的肩头凹陷下去一大块，只怕是半边骨头都碎了，里面的内脏都破了。
再看李靖口里喷出来的鲜血，正好验证了顾景川的猜想。
顾景川肉干也不嚼了，只看那身着玄衣赤甲的少年，飞身又是几脚，踹的敌人连人带马倒退了十几米。
李靖身下的马受不住如此杀气和神威，痛苦的嘶鸣起来，恨不得将背上的人甩开自己逃命去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那马儿疯狂的摇晃着身子，背上的人便轰然倒塌。
远处的金吒木吒这才察觉父亲已经受了重伤，连忙过来查看。
他们本想等着双方息战，再苦口婆心的劝劝哪吒。
如今看来，是来不及了。
哪吒见状嘲讽一笑，眼中闪过冷冽。李靖的确养出来两个好儿子，一心一意向着他的好儿子。
怪不得他老是说，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所以他知道这两个人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自己，自然也不稀罕。
想罢，挥手击退两人，又是几枪扎在李靖身上。
他不用神通，只是最普通的招式，就让对方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哪……吒……”许久没有喊过这两个字的李靖终于说道。
“哪吒，三弟，放过父亲吧。”金吒木吒喊道。
哪吒眸光一闪。他被玲珑宝塔镇压之时，他被压上斩仙台之时，他们何曾当自己是他们的三弟。
原来是……
有利于我是三弟，不利于我是哪吒。
他们和李靖，何其相似。
只是他们没有“父亲”那么高的身份，拿捏不得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当着二人的面，便是一枪封喉。
接着一仰身子，哈哈大笑起来，任由枪尖上的血染红雪地。
金吒木吒，你们老是劝我要大度，原谅李靖。
即便我死了一次又一次，你们也老是说着，我们是一家人啊。
现如今，我杀了李靖，你们会大度吗？“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哪吒仰头大笑之际，却见老爱劝解他的两个人一个抱着李靖，一个朝他杀来。
他也不危及对方性命，只是挥手又将对方打出十几米去。
“此间，大仇已报！”
大仇得报，因果已了，他也该退场了。
想到此处，看了一眼士气大振，将对方打得一一退再退的殷商士兵。脚下变出风火轮，朝远处的山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