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饮月早就发现，这个修仙世界没有，也无法使用类似“缩地成寸”的法术。
不管是女帝司空戟，还是魔尊君阡陌，亦或是其他修仙者，想要到达某个地方，只能御空飞行，或者借助其他的力量，比如翼马。
可是即便是翼马，也不能做到一夜之间从冀州飞至妖界。
要说在整个修仙界，谁能有如此速度，恐怕也只有妖界的……
司空饮月朝洞口看去，洞内场景恐怕不会很好看，司空饮月吩咐扶桑在外面等候后，拨开面前的杂草，率先抬脚走进了阴暗潮湿的山洞中。
刚进山洞，一个东西便咕噜咕噜滚到了司空饮月脚边。
司空饮月低头一看，一脚停滞在了半空中。
滚到她脚边的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头颅上的双目惊恐地睁着，头颅断口处十分不平整，像是被活生生撕裂了的。
参差不齐的边缘处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肉，像是在诉说着它的主人曾经遭受过怎样的痛苦。
司空饮月抬眼望去，眼眸一震，只见山洞尽头有一个无头尸体堆成的小山，小山的一侧堆着一堆死不瞑目的头颅。
妖首分离，现场惨不忍睹。
原本在外面等待的小娃娃，听到洞内传来的哭声，也一边哭着一边朝洞口跑去。
司空饮月猛地转头，对着洞外的江笑染说道：“看好外面的小孩，不准他们踏入洞口半步！”
话毕，刚要哭着跑进洞内的三个小娃娃，脚下突然绳子捆住，猛地栽倒在地后又被人急速地拖了回去。
其他娃娃见状，纷纷眼睛一闭，嘴一张，哇哇大哭了起来。
没多久，江笑染手中拿着绳子像捆粽子一般，转眼间便把所有娃娃都捆到了一起，哭声震天。
他的捆法毫不温和，引得在一旁的妖兵对他连连侧目。
江笑染捆完小娃娃们后，便朝山洞走去，他将手中的绳索朝妖兵随意一扔，说道：“看好这些小孩，不准他们踏入洞口半步！”
一名妖兵顺手接过了江笑染扔过来的绳子，回道：“是！”
那妖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猛地将绳子往地上一扔，有些惶恐地看向妖王北庭羿，道：“王上，我，我……”
妖兵听命于北庭羿，按理来说，不该对江笑染的话如此顺从，可那妖兵不自觉地便听从了江笑染的命令。
北庭羿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却语气温和地对那名妖兵道：“看好这些孩子……”
忐忑不安的妖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朝北庭羿躬身道：“是，王上！”
江笑染进入山洞之后，眼眸骤然睁大，饶是他见过很多血腥场面，也不由得心里一凛。
洞内妖首分离成堆，每颗头都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下来的，脸上挂着诡异又惊恐的表情。
但是，奇怪的是，洞内血腥味虽然浓郁，但并没有血流成河的景象。
只有尸堆跟头颅堆旁边，有些血迹。
江笑染走向正在尸堆前查看的司空饮月，开口道：“这些尸体是被人放干了血后，又移到这里的。”
司空饮月点了点头，又检查了几具尸体后，发现这些尸体没有被炼化的痕迹。
而雍州城的白骨堆，血肉骨头都被炼化过。
难道说这些洞内的尸体与白骨堆的幕后黑手，不是同一个人？
亦或是……司空饮月眸色微沉，也有可能是来不及炼化……
北庭羿走入洞内后，周身隐隐泛起凤凰火，驱散了洞内的阴暗，在看到人首分离的尸体堆后，他焰色的眸子微微一眯。
他走至洞内尸堆前，微微弯腰在一具无头尸体下面抽出了一根被压着的金色羽毛。
羽毛上浸染着污血，泛着淡淡的妖气。只是这妖气，却不属于这尸堆中的任何一只妖。
北庭羿拿着金色羽毛，打量了一眼，淡淡开口道：“金翅大鹏鸟妖之羽……”
司空饮月朝金色羽毛看去，若有所思，大鹏一日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金翅大鹏可以说是这世间速度最快的妖兽了。
雍州城失踪的妖族，一夜之间便到了这里，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江笑染看着那枚金色羽毛，问道：“妖王可知，这大鹏鸟妖如今在何处？”
北庭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那这可要问问，我从北冥宗带回来的那位侍女了。”
江笑染与司空饮月脸色齐变，两人纷纷看向北庭羿。
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之前北庭羿口中那位“爬上了他的床”的侍女，就是江笑染的母亲凌杉。
北庭羿凝着江笑染与司空饮月，见这两人脸色冷得像是能结出冰来，他恍然大悟道：
“哦？难道那位侍女就是江公子的母亲？她看起来倒跟你一样大，北冥宗掌门江岸将她送给我的时候，可没说那侍女是他的妻子。”
江笑染紧紧攥着拳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着，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节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他的眼神充满了怒火，却又拼命地压制着，一字一句道：“她在哪？”
北庭羿把玩着手中的金色羽毛，幽幽开口道：
“我本是看她可怜，才带她来我妖界，可不知道她修炼了什么邪术，残害了我妖界不少子民。
待我发现时，她身边伺候的侍女、侍卫，全部被她吸干了精血。”
江笑染声音低沉冷厉，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猛兽：
“笑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女子，竟然能制服妖王府的侍卫、侍女，吸干他们的精血？”
北庭羿眸中满是戏谑之色，伸出一指弹了弹手中的金色羽毛道：
“哦，这可就要问问当初驮她回来的大鹏鸟妖了。事发后，我将你母亲下狱，是大鹏鸟妖叛出妖王府，劫狱将你母亲救走的，至今杳无音信。
对了，大鹏鸟妖巫彭云杀人有个习惯，他习惯先将人的头从脖颈上撕掉……”
北庭羿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江笑染母亲修炼邪术，大鹏鸟妖充当其刽子手。
在山洞内的受害人家属，闻言纷纷朝江笑染看来，他们面色悲痛，看着江笑染的眼神一点点染上了蚀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