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夏熙遥肯定在学校，所以我给她发了消息就在学校正门等着她。
我把车靠边停，降下一截车窗，热风灌进来，我盯着手机屏，手指在方向盘上敲，节奏乱成一团。
我还是有些紧张的，从我给她发了消息之后，她一直都没有回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鸽。
我划开聊天框，上一条“我在正门等你”孤零零挂着，时间停在二十分钟前，拇指悬在键盘上，最终没再发第二条。
被拒绝的多了，内心的期待值也变得高了，只是兴奋点会下降，即便她跟我说她没有时间，我也会很高兴。
我深吸一口气，把烟盒捏扁又松开，嗓子发干，还是拆了一根，没点火，只在指间来回转。
等无聊了的时候，我就给保安大爷散烟，让他陪我聊会天，要是夏熙遥再不理我，我都打算把花送给大爷了，好在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下车，把烟递给大爷，自己也点一根，刚聊两句，余光瞄到校门里走出一个瘦高身影，我立马把烟掐了，火星烫手指也顾不上。
看到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急急忙忙的把烟掐灭了，然后拿起花束，“送……送给你。”
我两步迎上去，花束挡在我和她之间，包装纸被我攥得皱巴，声音卡在喉咙，最后一个字破了音。
“谢谢你。”夏熙遥接过花，贴近鼻子闻了闻，“大叔，你下次跟我见面还是不要买花了，我又养不活，到头来都被我扔了。”
她声音轻，却直直砸过来，我嘴角刚抬一半就僵住，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沾着烟味。
“好……好好的，我……下下次不会了。”我老毛病又犯了，一紧张就结巴，舌头像打了结，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她。
我把她邀请到自己的车上，一时紧张的都忘了要去哪了。
我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去，动作自然，我却愣在原地，掌心全是汗，关上门才想起没订餐厅，也没计划路线。
夏熙遥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叔，要不我给你一次，你别缠着我了。”
她手指揪着安全带，指节发白，声音低却稳，眼睛直直望过来，没有羞涩，只有疲惫。
“遥遥，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解释着，嗓子发干，手掌在方向盘上摩挲，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目光没躲，迎着她。
“可我是那种人！我太脏了，我配不上你，”夏熙遥顿了一下，声音开始发抖，“大叔，我们之间不合适，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她说到“脏”字时，肩膀明显缩了一下，手指松开安全带，改去抠自己指甲边缘，眼神飘向车窗，不再看我。
“不不不，我……我不，我……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不接受……我也喜欢你。”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手伸过去想握她，又僵在半空，最后只能收回，攥成拳放在膝上，声音磕磕巴巴，却一字一句砸得结实。
“大叔你今天打算带我去哪家餐厅？”夏熙遥侧过脸，手指在安全带边缘轻轻划了一下，声音不高，却带着点随意，像只是随口一问。
“我最近去了一家餐厅，我觉得挺不错的，现在……”我话还没说完，嘴角先翘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睛盯着前方的红灯，心里已经在排菜单。
“不用麻烦了，去你那吃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做饭。”她打断我，语气平静，头微微往车窗一偏，睫毛在阳光下显得清晰，脸上没太多表情，却足够让我心跳快了一拍。
我笑着，内心狂喜，“我没听错吧？”我扭头看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嘴角咧得开，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像是确认，又像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现在就去买菜，今天一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边说边打转向灯，准备变道，声音轻快，肩膀也松了，像是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劲。
“不用麻烦的，有什么做什么就行了。”她轻轻皱了下眉，声音低下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手指在膝盖上点了两下，像是提醒我不要小题大做。
“不行，你不好容易来一回，我……”我话还没说完，声音里已经带着点急，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得更快，像是怕她反悔。
“我说了不用麻烦，你要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她声音提高了一度，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从我脸上滑到前方，嘴角抿成一条线，明显是认真了。
“好，我不不……”我赶紧收声，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声音低下来，带着点求饶的笑，肩膀也塌了下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大叔，你周六要上班嘛，中午可以陪我喝几杯嘛？”她忽然转过头，声音轻下来，带着点试探，手指在安全带边缘轻轻抠了一下，眼神却没看我，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家里面没有酒。”我连忙点头，声音快得差点咬到舌头，手指在方向盘上划了一圈，脑子已经开始盘算楼下超市的啤酒货架。
我拎着塑料袋，袋口露出几瓶啤酒的瓶颈，钥匙圈套在手指上晃得叮当响。门一开，我侧身让出整条过道，手臂往屋里一摆：“你先进。”
夏熙遥把双肩包往背后提了提，脚尖点地，先探头朝客厅扫了一圈，才迈进去。她背脊从我面前掠过，带起一点淡淡的说不出来的香味儿，我手指下意识收紧，塑料袋被捏得吱啦一声。
“有拖鞋吗？”她站在玄关垫子上，回头问我，声音压得低，却刚好盖过楼道里的感应灯。
“嗯……就直接穿鞋进就行。”
“我还是脱鞋吧。”她侧身靠到我旁边，单手扶墙，另一只手去解鞋带。动作简单，却把我逼到墙角，肩膀几乎贴上我胸口。我赶紧往后让半步，背脊抵住门框，钥匙串硌得我生疼。
她脱下运动鞋，白色鞋口翻出一圈浅灰，脚背弓起的线条干净，脚趾透着淡粉。我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溜，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话已经冲出口：“你怎么不穿袜子。”
“怎么？你嫌我脚臭？”她停住动作，抬眼看我，眉梢轻轻挑起，声音里带着一点玩笑，却让我耳后瞬间发热。
“没有没有。”我猛地摇头，喉结上下滚了一下，掌心在裤缝上蹭了蹭，塑料袋被捏得哗啦响。眼睛不敢再往她脚上落，只能盯着她身后的墙面，呼吸却比平时重了一拍。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只是看到脚踝，心跳就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