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烟花。
在空中绽放的那个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其所笼罩。
炫彩的火光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互相映衬，不仅照亮了黑夜，更是透过落地窗，映照在洛云嫣的脸上。
洛云嫣的眼里划过一丝讶异，起身走到窗边。
还不忘招呼顾时霖，“快来，这不是节不是日的，居然有人放烟花。就是不知道那人申报了没，别第二天被帽子叔叔找上门了。”
闻言，顾时霖眼里有些无奈，她是懂破坏气氛的。
来到她身边，面色淡然，“喜欢烟花？”
殊不知身后的手，已经紧紧握成拳。
“挺好看的，不过以前很少看烟花。”洛云嫣侧过头，朝他笑了笑。
以前年纪小些，在无极洲倒是经常玩。
后面越来越忙，也就没有时间整这些。
有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或许会驻足多看几眼。
不过炸弹爆炸的火光，她倒是没少看。
也是这么亮、这么壮观，就是颜色单一了些。
要是让顾时霖知道她心里所想，估计会气得发狂。
“以后我多陪你看。”顾时霖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我记下了。”
洛云嫣顺势靠在他身上，吃饱了，开始醉饭了。
两人沉默地站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烟火，气氛莫名地和谐。
看了半天，见还没有结束的趋势，洛云嫣刚想开口吐槽。
就看见窗外的焰火变换了形状，不再是单一的火花，而是在空中摆出了‘洛云嫣’三个大字，还被一个爱心包裹着。
待烟花消逝，窗户映照出来两个人的身影，才发现顾时霖根本没看窗外，而是侧头看着她，洛云嫣呆愣住了。
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透过窗户，看见身后有一大捧移动的花在靠近，回头望去。
这个‘无脸女’的身形怎么这么眼熟？
‘无脸女’走到他们身边，将花束放在桌上，露出一张她做梦都想拍死的脸。
靠！蒋一宁？！
一大早出门，说有事的蒋一宁？！
蒋一宁朝她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顾时霖上前拿起桌上的花，递到她跟前。
洛云嫣还没反应过来，甚至忘了伸手去接。
“是不喜欢这款吗？我……我就是觉得它花语很有意义，所以我就订了这个。”
顾时霖抿了抿唇，显得有些局促，想将花放回桌上，“不喜欢就不……”
洛云嫣回过神，接过他手里的花，“没有，我喜欢，这很好看。”
洛云嫣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花束。
有点沉，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九十九朵。
这花她知道，白雪山玫瑰。
花语是：与你相遇的那一天，连空气都是甜的。
寓意着纯粹自然、且不掺杂任何目的的爱，以及甘愿为爱付出一切的决心。
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眼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盼，“这是……”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顾时霖打断道，
“一直以来，我对于情爱、或者说是对除了家人以外的所有异性，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是深深的恐惧。”
“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里出现了唯一一个例外。我不仅不反感你，甚至迫切地想要去靠近你。”
“还记得你之前问我，在我眼里你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吗？之前我回答不上来，但现在我有答案了。”
“是你的出现，让我的心脏里沉寂了25年，名为‘爱’的那一部分开始跳动，它也仅仅只为你而跳动。”
“我不清楚你在外面的15年里，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容易。我觉得我自己还挺强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强。所以以后的日子，可以换我来保护你吗？”
“哪怕是让我当你手里的那把刀，我也甘之如饴。我现在有些紧张，已经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了。但是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可以慢慢跟你说，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顾时霖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两侧原本平滑整洁的西装裤，已经被他抓出了明显的褶皱。
洛云嫣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将花放到桌上。
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不高兴，所以变相的拒绝，顾时霖眼里的光渐渐黯了下去。
可就在下一瞬，洛云嫣转身抱住了他的腰，“好。”
对他见色起意是真，与他日久生情也是真。
于她而言顾时霖是个特殊的存在是真，这场两人之间的拉扯博弈她赢了也是真。
这就足够了。
顾时霖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好，脸上更是难以掩盖的激动。
垂眸看向怀里巧笑嫣然的小姑娘，瞳孔里映照出他的身影，也只有他。
顾时霖紧紧回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脖颈蹭了蹭。
“宝宝，当初你亲自打的备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口喊了。”
洛云嫣靠着他的胸膛，听着如同擂鼓般强烈的心跳声。
竟不觉得吵，反而有些心安。
窗外的烟花再次掐着点绽放，仿佛在为屋内相拥的两人庆祝。
……
躲在墙角的蒋一宁，看他俩搂在一起，激动地抓紧了林肆的胳膊。
林肆吃痛，但是也没挣脱。而是侧眸看向她，眼里满是柔和。
被挤在中间的独苗苗楚墨轩，看看这对，看看那对，一阵牙酸。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帮林意他们几个放烟花。
那头的林意、林妄、林为三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外套。
“老二，啥时候咱才能撤啊？”林为擤了擤鼻涕，问道。
好不容易主子愿意放他们回京市，结果连未来主母的面都没见上。
这破地方不仅冷，还多蚊子。
再不走，他就得改名叫林力了，因为他这辈子的鼻涕在今天全都擤干净了。
林意看了眼放烟花的地方，又看了看天，“快了，等这几个烧完，就能收拾收拾跑路了。”
……
片刻后，洛云嫣推开他，视线锁定在他的唇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