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客气了。”鸠摩智回了一礼,“宁玛寺亦万分欢迎大师驾临,与师祖探讨佛法。”
“明王,吐蕃现在的局势如何?老赞普身体可好?”宋青书忽然问道,他其实对边远的吐蕃兴趣不大,但还记得与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金城公主。
鸠摩智也不避讳,答道:“赞普毕竟年老,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不过有我们宁玛寺的高僧为其延寿,一两年内可保无虞,我国的宗赞王子还可以再历练两年。”
提起宗赞王子,饶是以鸠摩智的心境,额头上都浮现了几丝黑线,显然这位不成器的王子没少让吐蕃的高层费心。
“说起来还得多谢宋兄弟,原本密宗四大流派中,那烂陀寺、金刚宗和真言宗嫉妒我宁玛寺的正统地位,纷纷投向了蒙古,想借蒙古之力入主吐蕃,而今蒙古被宋兄弟大伤元气,再也无力威胁我吐蕃,那三大门派也都老老实实了,我出吐蕃前,老赞普还专门嘱咐我一定要向宋兄弟道谢。”鸠摩智单手竖掌向宋青书微行一礼。
宋青书摆手道:“我还算是半个宁玛寺弟子,帮自家宗门还是应该的,明王说这话就见外了,明王回去后也替我向赞普问好。”
八思巴死于东瀛,金轮法王被自己破了争斗之心,真言宗人才凋零,算起来如今吐蕃的确是宁玛寺一家独大。
“哦,还未给明王介绍!”见程英站在不远处,神情隐含尴尬,宋青书如梦初醒,手指程英,“这位……”
“嘿嘿,这位肯定是弟妹吧,容貌出尘气质高雅,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宋兄弟真是好福气!”鸠摩智看了一眼程英,笑道。
程英闹了个大红脸。
宋青书倒没有否认:“这位程英姑娘乃桃花岛黄岛主的高徒,英儿,快来见见大轮明王和斗酒大师,这二位可都是佛门不世出的高人。”
程英款款移步,对着斗酒僧和鸠摩智各自行了一礼:“小女子程英,见过神僧,见过明王,今日能有幸瞻仰两位大师的尊容,程英三生有幸。”
鸠摩智大笑:“小弟妹倒是会说话。”
斗酒僧细细打量了程英一番,微笑道:“我早年研究过相面之术,年老还没把这项技艺落下,我观姑娘面相,是个有福之人,得遇良人,人生必定一番坦途,幸福美满。”
程英正被鸠摩智的“小弟妹”弄得心中羞窘,忽听斗酒僧此言,不禁陷入了思考,幼遭不幸,君子无意,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有福之人,至于得遇良人、幸福美满,她将目光转向宋青书,心想这位喜欢喝酒的大师到底是真有相面之能,还是他请来的托。
“哎呀,忘了大事啦!”周伯通一声大叫,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见众人都看向他,心中郁闷的周伯通总算舒坦了,他见宋青书一直在跟鸠摩智和斗酒僧交谈,都没搭理他,心里难免不平衡。
“老顽童,少一惊一乍的!”洪七公喝道。
“老叫化,你不记得了,我们是和小龙女她们一起来的,她们这么久都没跟上我们,搞不好出了什么意外。”周伯通嚷道。
“什么?!”
宋青书立即来到周伯通面前,眉头紧凝,声音低沉:“龙儿她们也来了,还出了意外!”
骤然散发的威压让周伯通呼吸一窒,胸口发闷,难以顺畅说话。
洪七公连忙说道:“青书小友别听老顽童瞎说,我们就是分开了一会儿,她们去解决一些事情,那三个女娃子武功都很高,不会出事的!”
听洪七公这么说,宋青书心间稍松,收回了本能释放的气息,道:“请七公细说。”
……
离树林不太远,一处荒地中,华山派弟子正在赶路,领头的是一中年男子,做青衫书生打扮,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气质儒雅,从容不迫,一脸正气,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与他同行的还有宁中则和岳灵珊,奇异的是令狐冲并不在队伍里。
想到即将到来的五岳大会,城府深沉的岳不群也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他身侧的妻子宁中则安慰他道:“虽不知其他三派为何会同意并派,但我们有冲儿在,以他的高深剑术,左冷禅定不能如愿,而且我们华山派也今时不同往日了,师兄不必忧心。”
几年过去,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般风韵十足,不愧是享誉江湖的宁女侠。
说着她还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岳灵珊,如今的岳灵珊已是人妇,气质不像曾经那般青涩稚嫩,变得成熟了许多,美丽的脸上带着雍容的笑意,察觉到母亲的视线,岳灵珊嬉笑道:“娘说的是,大师……冲哥剑法通神,一定能把左冷禅打的屁滚尿流,到时候爹爹就成五岳盟主了,比华山派掌门还威风。”
“冲儿虽曾误入歧途,好在后面幡然醒悟,改邪归正,我心甚慰!但左冷禅谋划多年,谁知道他准备了多少阴谋诡计,而且我身为华山掌门,不能振兴华山,反而要将门派兴衰的重任交到弟子身上,想想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岳不群目视天空,神情落寞,心中则升起一丝憋屈,若不是始终不能得到辟邪剑法,为了华山的延续,他又岂会将数次让他大动肝火的令狐冲重新收入门墙,还将女儿嫁给他。
“既然愧对列祖列宗,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冰冷的女子声音虽不大,却清晰传入岳不群耳中,令他如临大敌,再无没空感伤。
“李莫愁?!”
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的美丽女子,岳不群惊呼道,同时下意识去拔手中宝剑。
李莫愁轻功极佳,很快就来到岳不群身前,脸上冷笑不断:“难得岳掌门还记得我。”
岳不群干笑道:“李道长武功高强,魄力十足,岳某自是不能忘怀。”
“不能忘怀?那我们之间还有一笔旧账没算,岳掌门应该也记得吧!”看着这个人人称道的君子剑,李莫愁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厌恶,她可十分清晰地记得在数年前的客栈中,这个所谓的君子剑是如何落井下石的,碰不上就罢了,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收回利息。
岳不群双手抱拳,遇到敌人恶语相向,不管是不是敌手,他总要照例客气一番:“我华山派与李道长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当初的确是岳某做的不地道,就此向李道长赔罪了,望李道长海涵,将旧事揭过。”
他倒是很诧异李莫愁为何不穿道袍,反而打扮的像个千金小姐一样,看着……还挺漂亮的,但此时这点细枝末节根本没有深究的意义。
李莫愁语气淡漠:“话说的倒是漂亮,难怪能在江湖上搏得那么好的名声,既然你诚心悔改,本座也不为难你,自断右臂,并且从今以后华山派的人见到我都得绕道走,我就不送你去跟你华山派的列祖列宗团聚了。”
岳不群神色大变,岳灵珊更是按耐不住,拔剑直指李莫愁眉心:“姓李的,当初我爹爹心慈,放了你一条生路,你不怀感恩之心也就罢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自幼受尽爹娘宠爱,华山派的众多师兄也都让着她,就连成婚后,令狐冲都对她百依百顺,性格虽不似郭芙那般刁蛮泼辣,但该有的大小姐脾气是一点也不少,听李莫愁这般折辱父亲,她自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