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冥风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试图从熟悉的物件中寻得一丝灵感,可一切皆是徒劳。
目光扫过衣柜时,他猛地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亲手做一件衣衫,如何?”
可转瞬,他又犹豫起来,“女红本就不是我擅长的,若做得歪歪扭扭,针脚凌乱,反而失了心意。”
想到这儿,杜冥风满心懊恼,抬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早知道平日里就该学些女红手艺,也不至于如今这般抓耳挠腮。”
重新坐回桌前,杜冥风盯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迷茫。
“要不写一幅字?可又该写些什么呢?”
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纸上漫无目的地涂抹着,思绪却愈发纷乱。
“我对他的心意,究竟该如何完美地表达出来呢?”
杜冥风低声呢喃,放下毛笔,双手紧紧抱住头,内心的焦急与无助如潮水般翻涌。
寂静的夜里,唯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仿佛也在为他的烦恼而叹息。
杜冥风微微一怔,脑海中似有灵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着笃定,随即便迈着急切的步伐,匆匆从偏殿走出。
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那坚定的身影。
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陈旧气息。
杜冥风径直走向那个古朴的木柜。
柜子上的铜锁泛着微微的光泽。
他熟练地打开锁,柜子里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那是他平日里收集的香料。
他仔细地挑选着香料,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挑选着承载着他心意的珍宝。
“这些香料,可都是平日里精心积攒的,定能调出令玄墨喜欢的味道。”
他轻声呢喃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杜冥风轻轻拿起一个精致的瓷瓶,瓶身上绘着精美的花纹,那是他最喜爱的香料之一。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一股淡雅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是他平日里身上所散发的独特味道。
他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石臼和木杵。
将瓷瓶中的香料小心翼翼地倒入石臼中,动作轻柔而缓慢。
“这香料的分量,可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木杵轻轻地研磨着香料。
石臼里的香料在木杵的研磨下,渐渐变得细腻,香气愈发浓郁。
杜冥风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专注地盯着石臼,双手有节奏地研磨着,动作优雅而熟练。
“这味道,还差些什么。”
他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他又从柜子里找出几样香料,依次加入石臼中,每加入一种香料。
他都仔细地嗅着味道,仿佛在品味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研磨了许久,香料已经变得如同粉末般细腻,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那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却又多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杜冥风满意地看着石臼里的香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玄墨,希望你会喜欢这独特的味道,就如同我对你的心意,独一无二。”
他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温柔与期待。
随后,他将研磨好的香料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精美的小瓶中,盖上瓶盖。
仿佛将自己的心意也一同封存起来。
夜,浓稠似墨,沉甸甸地压在一等忠勇公府的屋脊之上。
雕花窗棂内,傅恒早已陷入沉睡,白日里周旋于朝堂权谋与军营要务之间,身心的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沉稳鼾声,打破夜的死寂。
“笃,笃,笃。”
一阵轻微却极具穿透力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划破静谧。
傅恒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他的双眼猛地睁开,凌厉的眸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仿佛寒星破夜。
多年的戎马生涯和宫廷沉浮,早已将他的警觉磨砺得如同出鞘利刃。
“何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仿若裹挟着夜色的寒意,“傅大人,是我。”
傅恒一听,便辨出是玄墨的声音,心中不禁一凛。
玄墨深夜到访,绝非寻常。
他迅速起身,动作敏捷得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傅恒先是摸索着点亮了床边案几上的油灯。
昏黄的火苗微微晃动,如豆的灯光渐渐晕染开来,照亮了他线条刚硬的脸庞。
灯光下,他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与睿智。
紧接着,他伸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衣衫,利落地披在身上,同时朗声道:“进来。”
玄墨轻轻推开门,冷风裹挟着夜色灌进屋内。
他身形修长,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深沉。
玄墨进门后,顺手将门掩上,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
傅恒见玄墨进来,心中已然明了,这深夜密访,必是皇上有极为重要的旨意。
他一边系着衣衫的带子,一边开口问道:“说吧,皇上有何旨意?”
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玄墨,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玄墨没有丝毫拖沓,伸手探入怀中,动作极为谨慎。
片刻后,他掏出一枚散发着幽微光芒的信物。
那信物在昏黄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傅恒一眼便认出,这是皇上特有的调令信物。
玄墨双手捧着信物,递向傅恒。
随后,他神色庄重,将乾隆的命令一字不差地传达出来,声音平稳而清晰,没有一丝颤抖或犹豫 。
傅恒听着,原本沉稳的面色渐渐起了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凝重。
此事干系重大,远超他的想象。
但他毕竟久经风浪,震惊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绝。
多年的宦海浮沉经历,让他懂得,越是危急时刻,越要镇定自若。
“好,转告皇上,我定不辱使命。”
傅恒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分量。
他伸手接过信物,紧紧攥在手中,那力度仿佛要将信物嵌入掌心。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肩头如山的重任。
说完,傅恒转身大步迈向房门,步伐坚定有力。
玄墨见状,也立刻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