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随着一道血箭溅出,娄敏中当即便没了半点气息。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那双眼睛却仍睁着,仿佛还在怒视着敌人。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也染红了他那身整洁的官服。
武松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才长叹一声:\"好一个忠烈之士!\"
他俯下身,伸手为娄敏中阖上双眼,又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了这位忠臣的身上。
周围的喊杀声似乎都远去了,武松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而随着娄敏中身死,方垕逃之而去,其所率领的大军也自是作鸟兽散。
战场上顿时一片混乱,旌旗倒伏,兵器散落一地。
那些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士兵们见军师已死,主帅逃亡,哪里还有半点战意?
逃跑者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往山林中窜去;弃械投降者则跪伏在地,双手高举,口中不住地求饶。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溃散的败兵,场面混乱不堪。
而鲁智深眼见方垕逃之无踪,且率领亲兵在附近山林中搜寻无果之后,索性便简单的令人打扫了一番战场。
他命人清点俘虏,收缴兵器,将娄敏中的尸身妥善收殓。
待诸事已毕,这位胖大和尚摸了摸光头上的汗珠,便率领大军打算返回向史文恭复命。
临行前,他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方垕逃走的方向,铜铃般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且说方垕逃走之后,这位往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路之上只顾着挑那山野小道而行,专拣那些人迹罕至的密林小径。
时而藏身于灌木丛中,时而潜伏在溪涧之下,东躲西逃,惶惶如丧家之犬。
就这样昼伏夜行,风餐露宿,竟还真被其逃回到了桐庐县内。
当他看到县城城墙的那一刻,这位狼狈不堪的皇叔几乎要哭出声来。
见到方貌之后,方垕当即便对着这位侄儿一顿哭诉。
他捶胸顿足,涕泪横流,将此番败军之责全部推到了司行方与娄敏中身上。
他声泪俱下地说道:\"都是司行方那厮狂妄自大,轻敌冒进,中了梁军埋伏;娄敏中更是屡屡献计不成,反将大军所害。\"
说到动情处,他还故意露出身上几处擦伤,以证明自己也曾奋力厮杀。
只是绝口不提自己临阵脱逃之事。
方貌闻言自是恼怒不已,那张英俊的面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虽然对方垕所言并不尽信,知道这位叔父素来贪生怕死,但碍于方垕再怎么说也是其叔叔辈,故而也只能就此作罢。
他强压怒火,好言安抚了几句,便命人将方垕送回府中休养。
待方垕离去后,方貌一拳砸在案几上,痛心疾首地叹道:\"只是可惜,司行方如此一勇将,竟就这般惨死于梁国之手!\"
现如今,方垕这一支大军已然被梁军所破,方貌只能将指望全部放在家余庆所统帅的另一支援军之上。
他日日派人打探家余庆大军的消息,期盼着这支生力军能够扭转战局。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家余庆同样并不好过,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家余庆所带兵马,为防梁军半路截击,特意分两路而行之。
一路走旱路,沿官道稳步推进;一路走水路,顺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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