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随之而来。
七叔,洪兴元老,维持秩序的中立派,在被捕当夜,选择了自尽。
他的嘴角溢出黑血,手中紧紧攥着一枚微型芯片。
芯片的内容被技术人员破解,只有四个冰冷的字眼:“容器已醒”。
与此同时,在城南废弃医院地下三层。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腐朽的味道。
一台老旧的卫生设备,布满了灰尘,仿佛沉睡了多年,突然发出了“嗡嗡”的低鸣声。
显示屏亮起,心跳曲线缓缓跳动,发出“嘀、嘀”的规律声响。
旁边的标签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Y02,适配中。”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轻轻擦拭着卫生舱的玻璃罩,喃喃自语:“醒了吗?我的……备用方案。”
祖祠密室里,潮湿的空气裹挟着药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郑其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曲线。
周影的脑波活动异常活跃,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涌动着不安与躁动。
这并非高烧引起的生理反应,而更像是某种被压抑的记忆正在苏醒的征兆。
郑其安咬了咬牙,从一堆档案中抽出一份泛黄的体检报告,那是周影早年的记录。
在一张x光片上,他找到了那个隐藏的秘密——周影脊椎第三节,赫然有一个微小的金属植入物,其型号与军用神经抑制器完全吻合!
“该死!”郑其安低声咒骂一句。
他知道,这种抑制器可以有效地控制人的情绪和行为,防止大脑过度活跃。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一试。
他调整好一台低频脉冲仪,小心翼翼地将探头对准周影脊椎上的金属植入物。
他试图用微弱的脉冲刺激那个节点,看看是否能够诱导周影清醒。
就在他按下启动按钮的瞬间,原本紧闭双眼的周影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和虚弱,而是充满了刀锋般的锐利和危险。
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死死地盯着郑其安。
“别碰那个位置……”周影的声音嘶哑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再碰,我就杀了你。”
郑其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手中的脉冲仪也掉在了地上。
周影松开了掐住郑其安喉咙的手,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起伏不定。
“我知道你在救我……”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可有些东西一旦想起来,人就回不去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郑其安,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上的油灯,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
夜,更深了。
廖志宗推门而入,带来了一坛用粗陶罐封存的老酒。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浓郁的米香,醇厚而悠长。
他将酒坛摆在周影床头,缓缓说道:“这是你娘生前最爱喝的米烧。她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这口味道。”
周影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转过头,看向廖志宗。
廖志宗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诉说着一段过往的故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怜悯,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老父亲在看着自己受伤的孩子。
“她不是病死的……”廖志宗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是被人害死的。七叔亲手给她灌下了神经阻断剂,把她做成第一具‘假死转运’的样本。”
周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廖志宗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了周影。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一个孩童,站在洪兴祖祠的门口。
女子面容姣好,眼神温柔,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而孩子,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懵懂。
在他的左耳后,赫然有一个黑虎纹身的雏形,像是一颗小小的黑色胎记。
“你八岁前不叫周影,你叫周昭,是周家嫡系幼子。”廖志宗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当年龙头本欲传位于你,他们怕你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所以才动手把你‘替换’出去。”
周影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紧地攥着那张照片,仿佛要将它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为什么自己的记忆总是会缺失一些片段。
原来,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阴谋。
与此同时,韩雪梅也在殡仪系统深处,挖掘出了一段被加密的日志。
那是一份编号为Y01的胚胎神经束的“预激活测试”记录,时间是1995年。
而测试的地点,竟然是当年周母产房隔壁的手术室!
她将这份数据交给郑其安时,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语句:“那天值班医生名单里……有周晟鹏的名字。”
郑其安的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霹雳。
他猛然意识到,所谓“找回”周影,或许根本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身份覆盖!
周晟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真正的周昭活下去,他要的,只是一个被他完全掌控的傀儡!
周影独自一人来到了城南废弃医院。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腐朽的味道。
废弃的医疗器械散落在地上,布满了灰尘和锈迹,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和如今的衰败。
他径直走到了地下三层,找到了那台重启的卫生设备。
屏幕上的心跳曲线稳定地跳动着,发出“嘀、嘀”的规律声响。
旁边的标签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Y02,适配中。”
周影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卫生舱里的景象。
里面躺着一个人,全身插满了管子,面容模糊不清。
他撬开了卫生设备的控制面板,取出了一张存储卡。
然而,他却发现,里面的数据已经被远程清空。
正当他准备撤离时,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是陈阿水。
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是来杀我的吧?”陈阿水冷冷地说道,“毕竟我是当年给你打第一针的人。”
周影的眼神一凛,他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陈阿水却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注射器。
“可我也毁了他们的原始档案。”他淡淡地说道,“你要的答案不在机器里,在你还记得的痛里。”
他转过身,慢慢走进了黑暗之中,留下周影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深夜,周影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路过一处拆迁废墟,断壁残垣,瓦砾遍地,一片荒凉。
忽然,一阵孩童的哭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循声而去……周影循着那断断续续的呜咽,拨开一片摇摇欲坠的砖瓦。
废墟的冷风呜咽着,像是鬼魂的低语,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在一方倾倒的残垣之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这深秋的寒意。
男孩,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满脸污泥和血污,分不清是蹭上的,还是自己淌下来的。
他瑟瑟发抖,哭声细若蚊蝇,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片废墟吞噬。
周影放轻脚步,慢慢蹲下身子,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就在这时,男孩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但其中却燃烧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阴鸷和疯狂。
那眼神,竟与周影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恐惧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周影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下一秒,男孩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稚气,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嘲弄。
“Y01,”男孩用极轻,极机械的声音说道,仿佛是从老旧的录音机里发出的,没有丝毫情感,“欢迎回来。”
那一瞬间,周影如遭雷击,全身剧震。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总能听到一个机械的,冰冷的女声在他耳边低语。
那是他童年梦魇中反复出现的,挥之不去的恐怖源头!
远处,一栋烂尾楼的顶端。
一个模糊的身影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他拿起通讯器,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Y02已触发共鸣,准备移交‘柱心’。”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电流的滋滋声,以及一声低沉的回应,预示着更加黑暗的阴谋正缓缓拉开帷幕。
周影站在废墟之中,冷风裹挟着尘土,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脸。
那男孩的笑容,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他记忆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Y01,欢迎回来。”
那机械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将他拉回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他猛然后退一步,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男孩,逃离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但他不能。
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谁?”周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孩,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男孩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更加诡异的笑容。
“我是谁?我是你啊,Y01。我们是一样的。”
远处的烂尾楼顶端,那模糊的身影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Y02已触发共鸣,准备移交‘柱心’。”他拿起通讯器,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