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碧云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雷厉风行的卫健委核查组成员。
她带着助手，突击检查了六家曾开具过“死亡证明”的私立医院。
“我们要审查近三年开具的《慢性病门诊用药资格证》。”沈碧云语气严肃，眼神锐利，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医生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周先生，情况很不乐观。”沈碧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多家医院都存在为‘已故人员’办理医保慢病卡的现象。而且，这些药品的去向……”她顿了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集中为神经抑制剂与免疫调节类处方药。”
廖志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这群狗娘养的，死人都要榨干最后一滴血！”
周影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神经抑制剂，免疫调节剂……看来，他们很怕这些人出问题啊。”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廖志宗问道。
周影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们需要医疗支持，那我们就从医疗方面入手。廖叔，安排几个人，混进这些医院的夜间保洁队伍。”
廖志宗立刻明白了周影的意思。“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夜幕降临，两名身手矫健的退役狱警，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城南一家私立医院的夜间保洁队伍。
他们穿着宽大的工作服，戴着口罩，默默地清扫着走廊和病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关注着药房的动静。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依旧平静。
第三天，当凌晨的钟声敲响时，药房后门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迅速靠近。
只见一辆破旧的无牌电动三轮车，悄悄地停在了药房后门。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从药房里搬出几个纸箱，迅速地装上了三轮车。
退役狱警立刻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三轮车启动，摇摇晃晃地驶入了夜色之中。
“跟上！”其中一名退役狱警低声说道。
两人立刻跳上一辆早已准备好的摩托车，远远地跟在三轮车后面。
三轮车七拐八拐，最终驶入了城东一处老旧的职工宿舍楼。
这里是市精神病防治院的旧址，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名为“梧桐树心理援助项目”的托管点，对外宣称用于“流浪精神障碍患者收容”。
“夜枭，查一下这个地方。”退役狱警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了黄德海。
黄德海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发来了一份详细的资料。
“老大，这个‘梧桐树心理援助项目’，有点问题。”黄德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表面上是收容流浪精神障碍患者，实际上……很可能是一个秘密的据点。”
周影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来，我们找到了一条大鱼。”
“老大，要不要直接冲进去？”廖志宗问道。
周影摇了摇头。
“不，还不是时候。我们要慢慢地渗透进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社区志愿者”这个身份，似乎是最好的伪装。
于是，周影命人以“社区志愿者”的身份，向“梧桐树心理援助项目”申请参与“困难群体送药上门”公益活动。
林婉如主动请缨，亲自报名。
凭借着出色的专业能力和温婉的外表，林婉如很快就获得了“梧桐树心理援助项目”负责人的信任，成功进入了内部台账系统。
台账系统里，记录着一份在册“康复对象”的名单。
当林婉如看到名单上的几个名字时，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其中三人，正是当年在洪兴血案中“被焚尸灭迹”的骨干成员！
而在备注栏里，赫然写着：“需定期注射L7复合营养液，严禁接触高频率声波刺激。”
林婉如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悄悄地复制了数据，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梧桐树心理援助项目”，没有惊动任何人。
当晚，周影召集众人分析名单。
“L7复合营养液，严禁接触高频率声波刺激……”周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眼神深邃而锐利。
“看来，他们对这些‘容器’的控制，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老大，这个L7复合营养液，到底是什么东西？”廖志宗问道。
“这个需要沈教授化验一下才知道”周影转向沈碧云。
沈碧云面色凝重：“我会尽快进行分析，尽快搞清楚这个L7复合营养液的成分。”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压抑。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正在一步步地接近真相，但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突然，黄德海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骤然大变。
“老大，出事了！”黄德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的人发现……那些领取低保的‘死者’……”
周影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黄德海。
“他们……”黄德海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他们……都在市农商行某社区支行……”
夜色如墨，周影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冰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碴：“他们不仅盗用死者的身份，还敢用政府的钱养活这群叛徒！这简直是把洪兴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摩擦！”
廖志宗紧握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这群人渣，简直是丧尽天良！老大，你说怎么办，我廖志宗这条老命，随时都可以豁出去！”
周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胸腔内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冷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明天开始，让真正的贫困户去申领补助，就用那些‘死者’的同一地址，同一身份证号，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批得出来。”
沈碧云推了推眼镜，我要让这群蛀虫，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一封匿名举报信，如同幽灵般悄然滑入了市政府信访信箱。
信封里装着一张打印得无比清晰的转账截图，标题更是触目惊心：“尊敬的领导，请问，这位同志是死人还是干部？”字里行间，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信访办的值班人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那封匿名信，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标题，顿时睡意全无，惊呼出声：“这……” 随即他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嘴，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秘密号码。
“喂，我是……”
深夜，康宁家园小区如同沉睡的巨兽，在黑暗中蛰伏。
只有偶尔闪过的车灯，才能证明这里并非一片死寂。
黄德海的声音在周影耳边响起，带着夜枭般的锐利：“老大，查到了。根据社区卫生站周边Atm的监控，我们锁定了两个人。他们取钱的频率很高，而且……”
“而且什么？”周影的声音低沉，像压抑着风暴的海面。
“他们的面部特征，和失踪的通讯班副班长李建国，相似度超过八成。”黄德海补充道。
周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李建国，那个曾经在他手下做事，忠厚老实的年轻人，竟然还活着？
而且，还和这件事牵扯在一起？
“继续说。”
“我们跟踪了七天，确认他们住在城西的康宁家园。每天都有一辆标有‘环卫消杀’的面包车接送他们出入。”黄德海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但奇怪的是，他们从来不走小区大门，而是从地下车库的专用通道进出。而且，那辆面包车的通行证，是市殡仪服务中心的。”
殡仪服务中心？周影的眉头紧锁，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调查康宁家园的地下车库，还有那辆环卫消杀车，所有进出记录，都要详细。”周影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黄德海再次传来消息：“老大，康宁家园的地下车库，确实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专用通道。那辆环卫消杀车，每天凌晨三点左右会从那里进出，停留时间大约半个小时。而且……”
“而且什么？”
“我们的人发现，这个康宁家园，很可能只是一个中转站。”黄德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那些人被车接走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影沉默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抬起头，看向沈碧云：“沈教授，麻烦你申请调阅近五年殡仪服务中心的遗体消毒作业记录。”
沈碧云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问题，我尽快安排。”
第二天，沈碧云带来了调查结果，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调查结果震惊到了：“周先生，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说。”
“近五年来，殡仪服务中心每周三凌晨，都会有两趟‘特殊遗体处理’任务，派往不同的墓园。执行单位都是外包公司，洁安物业。”沈碧云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且，这些任务都标注着‘无需家属在场，内部闭环处置’。”
“洁安物业？”周影重复着这个名字，”
廖志宗很快查到了洁安物业的负责人：“老大，洁安物业的负责人，是王家杰堂弟的岳父。”
王家杰？
周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个王家杰，还真是贼心不死。
“廖叔，安排一个我们的人，打入洁安物业。”周影吩咐道，“要熟悉殡仪馆流程，最好干过十年以上的那种。”
廖志宗点点头：“没问题，我有个老兄弟，以前就在殡仪馆工作，干了十几年，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