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华清落座,他直接切入主题:
“张将军与本官乃是同乡,前些日子他特意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你的事情,本官都已知晓。”
华清心中一暖,张将军竟还特意为他给太守写信,可见对他的看重。
他态度恭谨而坦诚:
“大人明鉴,当年之事,实乃卑职识人不明,遭奸人赵元明构陷。”
“以卑职所学医术,若想出人头地,并非难事,何须行那等下三滥的手段?”
“当然,卑职未能及时觉察赵元明的狼子野心,以致令公子涉险,才让大人当年有所误判。”
韩延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摆了摆手:
“往事已矣,张将军信中已为你作保,本官自有判断。”
“说起来,错不在你,是那赵元明太过奸猾,连本官也险些被其蒙蔽。”
他话锋一转,语气渐冷:
“此子心术不正,竟敢将毒手伸向本官独子,实乃胆大包天。”
“张将军来信中提起,你父亲白老郎中当年之事,亦是遭他赵家陷害?”
华清见时机成熟,顺势进言:
“大人所言极是。”
“赵元明与其父赵万山,盘踞青州城多年,为垄断药材生意,不惜构陷良善,鱼肉乡里。”
“家父冤死,卑职蒙冤,皆是他父子二人所为。”
“他们更变本加厉,连大人的虎威也敢挑衅。”
“此外,县令莫宏学与之勾结,收受贿赂,包庇纵容,祸害极深。”
“此等蠹虫不除,青州城难有宁日。”
韩延平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沉吟道: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
“赵家父子与莫宏学,确为青州之患。不过,”他抬眼看向华清,目光锐利:
“本官身为太守,即便要动他们,也需讲究真证实据,程序合规,不能仅凭你我一言便肆意妄为,授人以柄。”
“你,明白本官的意思吧?”
华清心领神会,这是要让他去搜集铁证。
他郑重颔首: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法理昭昭,岂容宵小隐匿?”
“卑职定会设法,寻得他们作奸犯科的铁证!”
韩延平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
“若有真凭实据,直接呈递本官。”
“届时,本官自会依律法办,还青州百姓一个公道,也为你白家洗刷冤屈。”
随后,气氛稍缓,韩延平又问了些张承宗将军在边关的近况,两人相谈甚欢,眼见天色已晚,华清告辞离去。
赵家父子在家中养了一个多月的伤,臀部的杖伤虽已结痂,心中的恨意却越发浓烈。
这日,赵万山卧在床榻上,看着儿子赵元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脸色阴沉:
“爹,这白华清不死,我赵家永无宁日。”
“他现在有官职在身,不比从前,真人追查下去,你我当年之事,恐怕……”
赵万山眼中闪过狠毒之色:
“此子已成气候,寻常手段难以对付。”
“莫宏学那个废物如今也指望不上,看来,只能用非常之法了。”
“爹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手脚干净、背景复杂的亡命之徒,让他彻底消失。事后即便追查,也可推给江湖恩怨或仇杀。” 赵万山咬牙道:
“我认识一个绰号黑煞的大盗,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只要钱给够,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赵元明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好,就这么办。花重金,请黑煞出手,务必一击必杀!”
父子二人自以为密谋周全,却不知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被隐在一旁的千机听得一清二楚,并实时传达给了华清。
数日后,济世堂内一如往常,前来求诊的病患络绎不绝。
华清坐堂问诊,神态专注,但内心早已警惕。
他知道,赵家雇佣的杀手就混在这些病患之中。
临近中午,轮到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眼神凶悍的汉子。
他走到诊案前,却不坐下,而是死死盯着华清。
“这位壮士,何处不适?”华清平静问道。
那汉子突然暴起,从怀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厉声吼道:
“老子哪儿都不适。”
“吃了你开的药,我老娘昨晚就断了气。”
“白华清,你这个庸医,拿命来!”
话音未落,短刀已带着风声,直刺华清心口!
这一下变起仓促,堂内病患顿时惊呼尖叫,乱作一团。
华清早有防备,眼见刀光袭来,身形不退反进,侧身堪堪避过锋刃,同时右手疾出,闪电般扣向汉子持刀的手腕。
那汉子显然也是练家子,正是赵家找来的刺客黑煞。
他手腕一翻,刀锋转向,划向华清手臂。
华清缩手避过,顺势一脚踢向对方下盘。
两人瞬间在并不宽敞的诊堂内交上了手。
华清虽徒手,但他毕竟喝了灵泉水,身体强度和敏捷度高出普通人一大截,加上日常注重锻炼,和黑煞打起来一点也不虚。
黑煞力大刀沉,招招狠辣,意图速战速决。
华清身法灵动,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或指或掌,专攻对方关节、穴位等薄弱之处。
只见华清一个矮身,躲过横扫的刀锋,旋即贴身靠近,一记肘击撞向黑煞肋下。
黑煞闷哼一声,刀势稍缓。
华清抓住机会,施展小巧擒拿功夫,手指如铁钳般扣住汉子手腕要穴,用力一扭。
黑煞吃痛,短刀“当啷”一声落地。
华清毫不留情,另一手化掌为拳,重重击在黑煞胃部。
黑煞剧痛弯腰,华清顺势一记膝顶,正中其面门。
“砰!” 黑煞鼻血长流,眼前一黑,踉跄后退,撞翻了一张药柜。
不待他挣扎起身,华清已如影随形般跟上,一脚踩住他胸口,将其死死制住。
整个打斗过程不过片刻,却惊险万分,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此时,闻讯赶来的县衙差役们也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个多月前来济世堂抓人的那个班头。
他看到被华清制服的凶悍大汉,又看到地上那把短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随即堆起笑容,上前拱手:
“白大人受惊了。”
“大人真是医术武功,样样了得。”
“这等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真是罪该万死。”
“来人,把这凶徒锁了,带回县衙严加审问!”
说着就要让手下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