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闻言,眼底的戾气稍缓,他看着老谢担忧的神情,扯出一抹淡笑:
“多谢老谢叔提醒。”
“以前确实想逃,可现在不想了。”
“身负血海深仇,当然是正大光明地回去报喽。”
老谢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李甲虽然坏,你多跟他服软,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他能少折腾你些。”
“服软?”华清嗤笑一声,想起原主受到的折磨,眼神冷了几分:
“我一路上求饶的话、奉承的话,说的还少么?可他还是变着法地折磨我。”
“他拿了赵家的钱,就是要我死在半路上。”
老谢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华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压得极低:
“不过,他想让我死,也没那么容易。”
“这苦日子,也该到头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谢心里一紧,隐隐觉得不安。
华清却不再多言,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转头看向窗外。
正屋里传来李甲和张大山的划拳声,酒气混着油腻的香味飘进柴房,格外刺耳。
等到后半夜,老谢抵不住困意,靠在柴草堆上沉沉睡去,华清才悄悄从千机的灵间里,拿出一瓶灵泉水。
他喝下一小口,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背上的鞭伤和脚踝的磨伤传来阵阵清凉酥麻的感觉,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连精神也清明了许多。
华清感受到身体中澎湃的能量,眼中光芒闪烁:
“哼,脱胎换骨。”
第二天中午,朔风稍歇,积雪却更深了。
一行人坐在雪地里吃饭休息。
华清缩在囚衣里,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三位差役腰间鼓胀的猪皮囊,里面装着水。
这水华清和老谢是喝不到的,他们渴了只能捧雪吃。
他悄悄用意念对千机下令:
“开始吧。”
千机忙应:
“老大,你瞧好吧。”
千机悄无声息地掠过,将无色无味的毒药滴入了三名差役腰间悬挂的猪皮水囊中。
三位差役一边干粮,一边喝水。
老解被赏了一个冷馒头,华清什么也没有,只能干瞪眼。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甲突然“哎哟”一声,双手捂住肚子,脸色瞬间惨白。
紧接着,张大山也倒抽一口冷气,蹲在地上直哼唧:
“疼……肚子疼得厉害……”
王虎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上渗出冷汗,扶着旁边的树干才勉强站稳。
三人接二连三地倒在雪地里,蜷缩着身子痛苦打滚。
华清见状,故意皱起眉头,装出疑惑的样子:
“几位差役大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午吃干粮吃坏了肚子?”
“还是……那水囊里的水有问题?”
老谢摇头叹息: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好啊!”
张大山疼得浑身发抖,目光落在华清身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白华清……你以前是大夫……你有办法救我们吗?”
李甲却还硬撑着,咬牙骂道:
“救个屁!他就是个庸医,不害死我们就不错了。”
“在青州城,他连太守公子都敢害,你还指望他?”
华清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李总押,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若是有药材,我倒真能救你们。”
“可眼下这冰天雪地里,连棵正经草药都难寻,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可如何是好?”张大山顿时泄了气,声音里满是绝望。
王虎实在疼得受不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向华清的眼神带着恳求:“白华清,你好歹学过医术,再想想办法……哪怕缓解点疼痛也行啊!”
华清叹了口气,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镣铐,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不是我不想帮,你看我这戴着镣铐,连走路都费劲,就算看到药材,也没法采啊。”
李甲疼得眼前发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知道再这样疼下去,迟早要丢了性命。
他艰难地抬起头,盯着华清:
“若是……若是解开你的镣铐呢?你能找到药材吗?”
华清挑了下眉头,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路过前面那片雪林时,我好像瞥见树下长着几株药草,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张大山立刻警惕起来:
“你莫不是想趁机逃走吧?”
“都快死了,还管他逃不逃!”李甲厉声打断张大山,他挣扎着从怀里摸出钥匙,扔给华清:
“你快去,找到药材赶紧回来救我!”
“只要你救了我,这一路上我保证好吃好喝伺候你,再也不打你一下。”
“等到了流放地,我认识那里的管事,还能给你安排个轻快差事,保你不受罪!”
华清双眼放光,脸上露出被说动的神情:
“李总押此话当真?你可别食言啊!”
“当真,我李甲向来说一不二!”李甲急忙保证,生怕华清反悔。
老谢捡起钥匙,走到华清身边,颤抖着双手解开他的镣铐和枷具。
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华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心中冷笑不止——李甲的鬼话,他半句都不会信。
转身朝着雪林跑去时,华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进了林子,他找了棵粗壮的松树坐下,从千机系统空间中拿出各种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李甲这一路上苛待原主,每天只给早晚两个冷馒头,老谢中午还能多吃一个,他却只能看着。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华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在雪地里随便拔了几株不知名的野草,慢悠悠地往回走。
此时,雪地上的三人早已没了之前的力气,疼得连哼唧的声音都微弱了。
张大山咬牙恨恨,气若游丝:
“这小子铁定是跑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李力也是声如蚊蚋:
“狗东西,我就不该相信他的话。”
“老狗,你去找找他。”
“我可警告你,你可别想着跑,小心你的家人。”
老谢想要起身,华清的身影便由小在众人瞳孔中变大。
李甲顿时眼里有了光亮,沙哑着嗓子问:
“药材……找到药材了吗?”
华清脸上摆出沉重的表情:
“找是找到了,可惜只有几株,药性也弱,顶多只能救一个人。”
“那救我!”李甲立刻喊道:“我是总押,这里我说了算。”
“你必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