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九看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看到谢婷婷抱着一个比她还高的布娃娃进门，吸引了谢母的目光，赶紧转头问李佳茹，“大嫂，娘这是怎么了？”
李佳茹继续收拾着厨房地说，“没事，娘最近总是会忘记一些小事，不碍事的。”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而且老人忘事很正常，所以李佳茹也没有太在意。
莫十九确实一愣，“娘这情况持续很久了？”
李佳茹不明白莫十九为啥这么问，但她也没瞒着，仔细想了想才说，“大概是三个月前，娘做的菜有时候就很咸，后来我就发现她有几次会重复往锅里放盐。”
“也有那么几次，她忘了放盐，我都补上了。”
“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除了这个，娘没什么异常。”
见莫十九一脸严肃的样子，李佳茹顿时有点慌了，“小妹，我问过其他人了，说人年纪大了，做饭忘记放盐这事很正常。怎么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莫十九摇摇头，这就是老年健忘症的症状。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出现的记忆力减退，谢母现在只是偶尔遗忘日常琐事，若频繁遗忘重要信息，是不是就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莫十九顾不得其他了，让墨霏尘看着家里，她直接载着谢母去了医院。
谢母不理解为什么莫十九无缘无故带着自己来医院，还马不停蹄做了很多检查。
昨晚那一梦，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但现在她只想和莫十九多待一会。
多待一会是一会。
若是可以，她也想将在部队的那两人叫回来，剩下的日子里就把他们拴在裤腰头，二十四小时带着。
其实谢母一早醒来，除了知道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失去了谢等离、谢迪安和莫十九之外，其他细节的东西她都想不起来了。
结果她才想着呢，莫十九就回娘家了。
谢母想给莫十九做好吃的腌鱼，没想到鱼还没买。
那个布娃娃好大啊，小九小的时候她都没给小九买过。
小九的手好暖，是贴心小棉袄小女儿的手，就算拉着她去天涯海角，谢母觉得自己都会同意的。
几番检查下来，莫十九分了一丝神识在谢母身上，让她在外间等着。
“莫同志，经过检查，你母亲这属于老年健忘症的一种，而且还出现了病理性的认知衰退，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初期症状......”
“阿尔茨海默症是一种老年人身上多发的疾病，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忘记的事情会越来越多，甚至连人都可能记不得......”
“你们家属要做的是，平时多沟通、多孤立，还要时刻关注患者的情绪变化，不要让她压力过大......”
是啊，不能让她压力过大。
和谢母回家的路上莫十九都是沉默的，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她看来，她可以封锁谢母关于她和谢等离等人离开的记忆，但莫十九接受不了谢母忘却一切再老去。
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才决定永远瞒着谢母，谢母却先一步遗忘所有？
回到谢家，莫十九将谢父和谢鸿蒙叫到书房，将谢母的检查报告递过去，再将医生的话复述一遍。
看到谢父和谢鸿蒙一脸呆愣的模样，莫十九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爹，大哥，我搬回来住吧。”莫十九说。
谢父不同意，“我和你大哥都还在，你搬回来的话，未鹄和未琪上学怎么办？小尘你也不管了吗？”
在谢父心里，不管墨霏尘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莫十九的丈夫和孩子。
哪有嫁出去的女儿丢下自己的小家，回来娘家长住的？
他是父亲，而且谢鸿蒙一家都在呢，就算是谢父自己，在健体丸的滋补下，他现在的身体堪比三十岁的年轻人！
要负起照顾谢母的责任也是他这个丈夫，再不济还有老大这个大儿子一家。
莫十九十分自责，“爹，对不起，我再厉害也没法治愈这阿尔茨海默症......”
谢父不怪她，世上哪有什么都如意的事呢？
莫十九心情很低落，出了书房却又对着谢母换上了一副笑脸。
莫十九以为，谢母开始渐忘事情，已经是非常糟糕的了，没想到才刚吃完午饭，就听到外面有人聚在门口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
“是吧，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开车回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对娘家有多好呢？”
“就是，一点小恩小惠而已，他们家就感恩戴德了，要是我嫁出去的女儿这样，我不打断她的腿？”
“我听说啊，她自己住着偌大的四合院，就让自家老父亲老母亲住着这几十年楼龄的房子，哎呦，真是作孽啊。”
“更可恨的是，他们家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两个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
......
谢母出去扔垃圾，正好听到这些是是非非，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扑上去竟直接和人撕打起来。
莫十九：.......
急步上前将谢母拉出撕打圈，“娘，你怎么动起手来了？”
再看这些有些脸熟的婶子，都是住在军属大院的婶子，平时莫十九见到她们的时候还会打个招呼，没想到今天却看到她们这般长嘴泼妇样。
可恨的是，莫十九偶尔还会分给她们和她们家孩子小零食，这是吃人不嘴软，吃里扒外了？
莫十九帮谢母整理好衣服的褶皱，冷眼扫了其他人一眼，冷哼一声，“各位婶子，不知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些，可有真凭实据？”
方婶子首先不屑地呸一声，“啧，这整个京市都传遍了，还要什么真凭实据？十九啊，婶子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不懂感恩之人啊。”
“呸！谁说我家小九不感恩的，你放......乱扯！”谢母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对着方婶子就骂起来，“你这个女儿跟人私奔的人，凭什么这么说我家小九！”
反正都是住在大院里的，谁家的小九谁家不知道？
既然都翻脸不做人了，那都捅心窝子地各揭各的短，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