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家破人亡
“世华姐姐，我也要去。”林如燕红着眼眶。
她已经知道林微在鹤京，准备给杨家军翻案的事情了。
“如燕，你怎么...”
梁世华瞪大眼睛，随即，她叹了口气：“如燕，此行凶险，临沧不能没有人看着。你代我留下来看着嘛。”
林如燕摇摇头：“不，不成，我得亲自看着。”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那是她的父母，作为儿女她自己没有办法替她们申冤。
如今林姨帮她做，她怎能缺席？哪怕只能亲眼看一眼，她也要回鹤京去。
梁世华上前，温柔地给林如燕抹泪，柔声道：“好妹妹，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此行必须成功，容不得一点差错。”
林如燕泪眼婆娑抬头：“世华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坏事的，我一定...我一定忍住。好不好？况且，临沧有姜爷爷和...和林管事看着拿着，不...不会出问题的。”
本该她和她哥哥都回去的，但她哥哥跟叶振荣将军出去征战了，所以她必须回去。
而且，旧事重提，她担心奶奶受不住。
“那，我问问林队长。”梁世华心头不忍，转头写信去。
飞鸽传书，很快便得到了答复。
十月初五，梁世华带着林如燕秘密出发，此事只有姜云柏和林春桃知晓。
而另一边，战事如火如荼。
林轻羽带着一万人，率先拿下了一个不小的岛屿，士气大涨。
趁着士气，又拿下了两座岛屿。
叶振荣原本敬他是在看在他父母杨、林两位将军上，可经过这一战，他才真真切切打从心底敬重他。
林轻羽不过十六岁，竟有这能力，他觉得还好自己没有托大非要做这个主将。
......
半个月后，梁世华和林如燕到达京城。
一进城，便听到了百姓们对杨将军案子的议论。
“我听说过几日就要审杨将军的案子了，就在大理寺，咱们老百姓也能去看。”
“唉，审什么啊，人都死了，还了公道还能怎样？杨将军能活过来吗？渝州薄州等等能拿回来吗？”
“我就说，杨将军一死，大祁就开始乱了，这是老天爷惩罚大祁残害忠良呢。”
“谁说不是?这次要是能给杨将军翻案，说不准老天爷不生气了，就让大祁四海升平。”
街头巷尾，总有各种的话题说起杨将军。
甚至连说书先生也蹭起来热点，在茶楼大谈当年杨将军的英勇事迹。
“那天，那乌月国派出蒙面小将，那无知小儿竟指名道姓挑战林统兵，还说他看上了林统兵，大言不惭要求，要是他能赢了林统兵，林统兵就转嫁他为妾。那时候林统兵和杨将军还没有孩子，林统兵冷笑一声：‘小子，就凭你？’”
听说的个个眼睛放光，有急性子耐不住，赶紧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众人总是喜欢这种戏码，调戏、屈辱，最后成功打脸，这些百姓也不例外。
只见那说书的嘿嘿一笑：“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人中顿时‘咦’了一声，他们有些上了年纪的，早就听过这故事了，但是每次还是忍不住驻足听下去。
更有人直接出言问：“说书陈，明儿几天来？”
梁世华和林如燕匆匆走过，按照林微的路线走到一处小院子前。
敲开了小院子的门，开门的就是林微。
“你们到了。”林微脸上一喜，将两人迎进去。
林如燕一进门，待院门一关，膝盖一软就对着林微跪下了：“林姨，谢谢您给我爹娘申冤。”
林微上前将人拉起来：“不必如此，我也藏着掖着，我林微起事的第一支军队就是杨家军，你和轻羽已然成了我家人般的存在，我感念杨、林两位将军的恩，也希望他们等沉冤昭雪，她们就算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林微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高尚，但她就是靠着杨家军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她为杨家军正名，让跟随她的人都堂堂正正的。
林如燕泣不成声，随后自己跑到院子的水缸旁，打开盖子，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
这样做，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一听爹娘的事情就泣涕涟涟，容易露出马脚。
林微和梁世华都没有阻止她，等她感觉好些了，林微已经给两人摆好了饭菜。
“吃点东西，三日后开堂，你们先养养精神，到时候听我的安排就成。”
有林微在，两人都满满的安全感。
就是那种并肩作战的信任，也是对强大的领导者的信任。
天色暗下来，林微和梁世华、林如燕在天黑之前进了林府。
院子到处是杂草，但亭台楼阁自成一种韵味，依稀可见林家鼎盛时的气势。
林如燕走得很稳，就算到处都是碎瓦残垣，她得脚步就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一般。
天渐渐暗了，越往里走，杂草就越少，依稀可见有人行走的痕迹了。
只见一条小道直接通往偏门，看样子就知道，她们不常走大门口。
长廊下，一个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
灯下，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她一见有人走近，先是双眼一亮，随即蹒跚两步走下来。
伸出手，沙哑的声音响起：“是，是我的琅儿回来了吗？”
“祖母，祖母，是燕儿，燕儿回来了。”
只见那佝偻的身影颤了颤，喉咙滚了滚，发出呼呼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
林如燕一个箭步，冲上去扑进老太太的怀里。
“祖母.....祖母，燕儿回来了。”祖孙俩抱在一起。
响起压抑的哽咽声。
原本幸福的一大家子，转眼间便家破人亡，时隔一年多。
再见却仿佛相隔千万载。
家族的磨难和亲人的离世，就像雨水沁入骨髓，是一生的潮湿。
林微看着有些不忍，只觉得鼻子和眼睛都酸得要命。
而梁世华早已抹起了泪。
“祖母，您，您怎么....”林如燕哽咽着，伸手抚摸祖母的头发。
只见上头原本乌黑浓密的青丝，已是满头苍白。
忽然，林老太注意到只有林如燕回来了，她抓住林如燕的肩膀：“如燕，你哥哥...你哥哥和你舅舅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瞬间，她呼吸都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