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南锣鼓巷76号东跨院小花园凉亭里，常正阳看完手里的材料，笑着递给了一旁的沈倩文。
“你儿子倒是真不客气，都使唤起他老子来了。”
“什么你儿子我儿子的……”
沈倩文不明所以的接过材料，快速的过了一遍，随即将材料往常正阳怀里一丢。
“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废话。”
常正阳闻言露出无奈的表情，直叹自己的地位下降的太厉害了，现在家里谁都能使唤他云云……
至于材料里的内容，正是祁同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跑了很多次京州大学，翻阅了很多资料，请教了的导师高育良，最终拿出的那份关于预算法的调研报告。
至于常弘威则在报告里加了一封信，提出了他的想法。
他打算从权威媒体报道，以及学术界讨论两个方面入造势，从而在社会上掀起一场关于政府要不要预算，该怎么预算的大讨论。
同时他也提到了，推动这件事可能会面临很大的阻力，所以他只负责点起这把火，至于能不能让这把火形成燎原之势，真正的引起高层注意，那就看某位院长同志给不给力了。
“臭小子才当个乡长，就把自己当成宰相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怕成为官场公敌！”
常正阳无语的摇摇头，起身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喂，老赵同志，忙啥呢，”
“废话，我有闲下来的时候吗？有屁快放！”
常正阳将话筒拿开，这老赵怎么岁数越大，这暴脾气怎么越来越像老李那个老流氓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下面有同志反映，现在基层铺张浪费，公款吃喝现象十分严重，群众的意见很大啊！”
这边的老赵脸色也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听说了，这怎么得了，这才几年的时间，整个很部队伍的风气就败坏成这个样子，咱们北边老邻居才倒了几个月？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所以啊，你们这些领导要重视起来，要防微杜渐，要勇于承担你们的历史责任，不要把难题留给我们的下一代，这样吧，明天我让秘书送一份材料给你。”
“好，你让他送过来吧！”
常正阳挂了电话，随即拿起电话又打了一个，如此反复，他才将电话放下，长出一口气。
……
庞大的北极熊倒下了，毛熊从其残骸上爬起来了，当它满心欢喜的张开双臂，想要跟欧罗巴拥抱时，却没有看到米利坚眼里的杀气。
一个四分五裂的毛熊，米利坚这么想的，华夏是这么想的，欧罗巴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人愿意和贪得无厌的毛熊做朋友，大家只希望它退化成一只小比熊。
莫斯科中央车站，尤里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他蹲在地铁站出口，面前的地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勋章，老旧的军用水壶，还有匕首等东西。
这是一个老兵在卖自己曾经的荣誉，目的不言而喻，只为换得一笔钱维持生计。
很可惜，尤里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因为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在他的身旁，在莫斯科的每一条大街，只要有人流的地方，到处都有他这样的老兵，工程师，医生，教授……
北极熊倒下了，他们手里的存款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白纸，生产停顿了，物流体系崩溃了，城市里食物供应十分紧张。
莫斯科商店里的货架上空空如也，民众们每天唯一的祈祷就是今天还能买到限量供应的土豆。
尤里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铁口进进出出的人流，男男女女们拉紧了衣领，脚步匆忙，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一眼地上的东西。
他已经多久没喝伏特加了？
尤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酒壶，拧开盖子闻了闻，然后失望的拧上盖子，酒壶里空空如也，伏特加的气味都快散发没了。
咦，这个女人什么情况？
尤里将酒壶塞回口袋里，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便被不远处的一个走路跌跌撞撞的女人吸引住了。
女人穿着高跟鞋，丝袜破了几个口子，衣着很暴露，妆容也很重，一看就是风尘女子。
如果是以前，尤里还会对该女子心生怜悯，会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给对方披上，然后带对方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现在嘛，他只想拥有一筐土豆！
尤里低下头，拉紧了自己的大衣，不再关注那个女子。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让尤里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左右张望，很快就发现了惨叫的源头。
赫然就是那个女人！
只见她紧紧咬住一个男人的喉咙，似乎要将对方的脖子咬断似的。
“原来是个疯女人！”
尤里精神一振，虽然他现在肚子很饿，但是能看一场好戏也是不错的消遣了。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大家纷纷让开，用一种麻木的眼神看着这一幕。
正当众人在看热闹的时候，远处的酒吧里突然冲出了一群人，他们就像野兽一般，见人就咬，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响彻整条大街。
发生了什么？
尤里茫然的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老兵的直觉告诉他，他得立刻离开这里！
于是他快速的捡起地上的东西后，起身准备离开，不过当他看到路边那家面包店后，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也许这是趁乱打劫的机会！
于是他立刻转身冲向那家面包店，很快他就发现打那家面包店主意的不止他一个，很多人都这么想的。
不过此时尤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刻的他只想抢到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其他的事情统统与他无关。
“你们要干什么，我有枪，滚出去，你们这些肮脏的野狗……”
砰！
老板仰天倒下，额头的小洞汩汩流出血液，尤里警惕的看了一眼开枪的家伙，发现对方只是冲进去吃面包，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面包的诱惑，冲进店里，抓起一块面包1塞进嘴里，至于开枪的那个老兵，根本没有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