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没听到李相夷说话,回头看他就发现对方的表情,怎么说呢,她之前没见过这种表情啊,有种他在怀疑世间万物的感觉,他的周身气息都好像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清欢整个人被吓到了,她赶紧退回到李相夷身边,然后紧紧抓着他的手,脑子里其实也在打仗,她可以肯定,自己是那种愿意为了夫君付出一切的人。但是如果夫君想要离开了,那么她会不会纠缠呢?
情感上好像是想要放手的,因为爱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所以对方想要的,她都愿意奉上。理智上却在想着他们早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了,那么应该不会分开的吧?
李相夷回神就感觉到手上隐隐作痛,然后低头就看到清欢思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清欢慢动作抬头,“你刚才是在想离开吗?”明明眼神里已经溢满了难过,可是还是笑着。
这样的她让李相夷也不再管他们此刻还在外面,直接把她抱进怀里,“不怕不怕,咱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如今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况且李相夷自己也不觉得还会有人如此奋不顾身爱自己,就算有那也不是身边人。他从来都不是得陇望蜀的人,他只看到身边的。
清欢眼眶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我刚才其实在纠结,最后我想着如果真的没办法了,那就分开吧!”即便会伤心难过,但是自己曾经得到过,回忆足以慰余生。
“瞎说!”李相夷在她脑门上一敲,“怎么,你现在是不想要和我在一起了?果然啊,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他本来就能轻易凭着那张脸得到喜爱,这会儿故作委屈的样子,只让清欢觉得自己刚才真矫情。
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会!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对!”李相夷看着像是重新活过来的夫人,然后慢慢跟她说自己之前的怀疑,实在是走过这么多世界,气运之子从来都没有自己这样的,当然也可能是他见识少。但是别的不说,只看最后的结果,自己就不得不怀疑啊!
清欢从他怀里出来,“你也这么想吗?我很早之前就怀疑啦!不过我也不太懂这些,只是觉得可能方多病才是真正的气运之子,而你不过是人家的踏板罢了。”
李相夷愣了一下,实在是他和方多病一直没有接触过,或者说在自己的人生里没有,包括觉醒的记忆里也没有。当然这两个的共同点是有夫人在身边。
而按照剧情的话,到最后,确实是方多病。如果说那个世界看似是他李相夷短暂的一生,可是更像是方多病成名的经历。
“要不我问问团团?”
“不必了。”李相夷摇摇头,团团也未必清楚,而且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疑问罢了,也或许是他想多了呢?没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疑惑,都吓到夫人了?反正日子还长,他总有时间弄明白的。
“好吧!”清欢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感觉那就是在重新揭开相夷的伤疤,要不等有机会去神魔世界,查查资料?
“咱们回去吧,这会儿想来无心已经劝好了萧羽,这天启的空气不太好,早点离开吧!”
清欢嗯嗯了两声,两人回去了赤王府,此刻她也确实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情了。但愿萧羽别一根筋,不然自己会让对方尝尝铁拳的滋味!!
赤王府里,无心确实“劝”好了萧羽,心魔引真的很不讲道理啊!萧羽这样的人根本抵挡不住,无心在知道萧羽机关算尽,但是内心深处只不过是觉得他自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没有,只能紧紧抓住权势的可怜人之后,对于这个本来不太喜欢的同母异父的兄长多了两分亲近。
萧羽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已经被无心完全看透了,整个人傲娇的不行,无心说什么他都要反着来,不过全程无心都用包容的姿态面对他,所以萧羽也只能安静下来了。
“现在你还想怎么劝我?难不成你觉得我夺嫡有错么?”
“身在皇家,哪来没有野心的人?小僧并不觉得你有错。”
这是无心对这事的看法,皇宫里的生活,比他在寒水寺差多了!若是他从小被人喊野种长大,他自问自己或许还不如萧羽呢!而且皇室中人,天生就带着算计,不算计估计想活着都难。
就像萧瑟,他确实被贬了,可是如今对方还能在雪月城里安稳度日,甚至当年他敢替琅琊王说话,难道不是因为他知道明德帝宠他,不会真的杀了他么?
如今的雪月城不管是因为当年的琅琊王还是为了雪月城的未来,都已经和萧瑟结盟,这不是明摆着了么?
更不用说,自己回到天外天这事,萧瑟其实也是希望自己能坐镇天外天吧?因为他是北离人。
罢了罢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些事看透了就不好玩了。
萧羽不知道信没信无心的话,反正就算是现在,他依然想要那个位置,因为他再也不想身处低谷被人瞧不起了!
等清欢和李相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有点不同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变化的赤王,两人第一时间看向无心。“聊好了?”
无心点点头。
“那就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天启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萧羽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这就要走?他们特意过来就是看看自己?然后就没了?好家伙,亏他还感动,感动个屁!又不是来帮自己的!
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这么幼稚的动作,看的旁边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无心已经自来熟地吩咐萧羽的手下收拾东西了。
“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还有,你让他收拾我的东西干嘛?你们不会要带我走吧?你不是说不觉得我争权夺势有错吗?”萧羽一脸‘我看错你了’的表情,瞪着眼睛看着无心。
无心笑了笑,“嗯嗯嗯,是你家,没人和你抢。”这破地方送给他都不要,玩政治的心都脏,他可得离远点。
“那你这是何意?”
“你不是想要登顶么?不先弯腰看底层,如何能挺直脊背做君子?”
萧羽沉默了片刻,“这么说你是要帮我?”
“小僧可没这么说!”无心赶紧否认,他自己支持萧羽这么做,但只是他自己,而不是天外天宗主支持天启的赤王!这有很大的差别。
萧羽和无心对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清欢两人,“既然这样,那咱们动作可得快一点。”
不然宫里的那个人估计就要下旨让他们进宫了,他现在实在不想看到那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要萧羽说,父皇真的愿意退位让给萧楚河的可能性,这个需要看情况的。
眼下父皇身体确实不怎么好了,再加上年纪不小了,自然就希望萧楚河能陪在他身边,然后趁着自己还清醒,把一切最好的都交给萧楚河。
但是若是如今父皇春秋鼎盛,再看看呢?萧楚河还会是现在这样?估计也会被猜忌的吧?而且他一直想不通父皇为什么只偏爱萧楚河一人呢?
别说什么父皇喜欢已逝的皇后娘娘,这话就是傻子都不会信!
当年他幼时生母跑了,他有段时间是被当时的王妃照顾的,虽然他没有被特意关照,但是不可否认王妃确实照顾了自己。
反而是明德帝这个亲爹,当自己不存在,一眼都不看一下自己这个儿子,院里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就这父皇登位之后,莫名其妙的竟然传起来父皇爱重正妻?
他也是男人!虽然没有娶妻,但是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真的爱重会让别的女人压在妻子头上?虽然有些话他不应该说,但是就他查到的,当年父皇和易文君办的那场婚宴,这就是爱重?
幸好皇后娘娘去的早,不然知道皇上做的这些事,估计都要恨死了吧?人活着不在乎,死了反而利用人家开始积累名声了,虚伪的很!
清欢和李相夷是不担心的,他们身上的功德多的是,进宫也不会有危险,否则就明德帝现在的状态,他可扛不起一点伤害了~
几人收拾好东西就直接离开了,有清欢两人在,想要隐藏行踪根本不用愁,所以等宫里的明德帝想派人抓他们回去的时候,一点头绪都没有。
齐天尘这钦天监再次迎来了明德帝,国师已经感觉到心累了,看着因为行礼落到手背上的白发,齐天尘只觉得心里苦。
“国师啊,赤王被他们带走了,你说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明德帝这会儿是真的担心,当然担心的对象并不是萧羽,而是他的心尖尖萧楚河。他已经这个年纪了,近来他也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疲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本来不担心楚河,因为他已经知道楚河现在背靠雪月城。虽然他对雪月城的三个城主有看法,但是如今这三人站队楚河,那么以前的矛盾就可以无视了。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本来赢面最大的楚河,如今反而落下去了,萧羽跟着那三人走,不就代表着那三个人站队萧羽么?
想到天启城牌匾被劈,皇室的老人都没打过对方,而且能快刀斩乱麻直接拿下整个域外的无心,有这样的帮手,一旦萧羽回来,楚河可就真的麻烦了!
他现在过来找国师,一方面是问问,能不能想办法杀了几个人,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现在可不可以直接把楚河接回来,让他登基。
齐天尘只想到第一层,没想到第二个原因,但是只第一个就已经让他很无语了。
要不是还知道自己得收敛点,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齐天尘每日一感叹:跟着一个头脑不清楚的主子,到底有多累!
“陛下,那两人都是有大功德之人,普通人想要伤害他们都不行,更遑论要他们的命?只单单一个反噬,都足以让人死!”
听到了吗?别以为你是皇帝你就是天下第一了!没了李先生,北离早就已经不是铁打的了,你也没多少年了,消停点吧!
明德帝一噎,但是随后我抓住了重点,“大功德者?这世上还有这般人么?他们有什么不同?功德又何来呢?”
“陛下只要做好皇帝就够了。”别的不说,明德帝这些年当皇帝确实还行,只可惜如今也老了。
“那他们寿命几何?”想到当初的李先生,这两人不会也长生不死吧?明德帝眼神里带着热切,那么他是不是也能想一想,自己或许也能长生呢?
齐天尘听到明德帝的话,整个人差点气吐血!他就知道!!“陛下,大功德者并不代表他们能长生,况且陛下是国君,与一国气运相连,更不可能!”
可别痴心妄想了!你要是求长生,北离的气运就更要倒退了!
齐天尘心里在呐喊,但是又不能直截了当说出来,只能委婉劝告,只希望陛下能听到心里去也记到心里去吧!
明德帝确实不高兴,但是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也就出了个李先生,好像长生确实不容易,罢了罢了,他如今还是赶紧问问楚河的情况吧!
“无心离开天启城,国师认为他接下来会去哪?”
齐天尘看了眼端着杯子却不喝茶的皇帝,“不知。”
“当时,无心还是个质子,幸得几个兄弟帮助啊!”
齐天尘懂了,“那一位如今在雪月城,想来无心会去一趟吧?”
他确实不知道无心会不会去,他现在已经完全算不到无心的命格了,这以后世界的走向,谁能说得准呢?
“他也离家太久了,孤想着是不是该回来了?”
齐天尘手指动了动,“大概快了吧!”
明德帝面上不动,但是心里还是开心的,这么看来楚河应该要回来了?嗯,他要派谁去接楚河呢?不过想想萧羽已经走了,看来只能让老二走这一趟了,他记得幼时老二和楚河兄弟俩关系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