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虞和楚圆圆来到304号病房。
这里的一间病房有四张床位，她们进来的时候三号床已经有人了。
女人抱着枕头神情呆滞坐在床边，听见动静呆呆地看过来。
楚圆圆小心翼翼贴着墙，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你们新来的？”女人说话了，喉咙带着沙哑。
楚圆圆吓了一跳，疯狂朝云虞使眼色：
怎么办啊？
她没有过和精神病病人交流的经验啊！
云虞镇定地回：“对啊。”
她看了眼女人身后的床位，上面有着病人的基本信息，姓名杨逢秋，女，三十四岁。
她又问：“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
这话说的，跟狱友见面大会交流心得一样。
楚圆圆再度把希望的眼神投向云虞。
云虞都没怎么犹豫，面不改色张嘴就来：“我有极度严重的躁狂症，稍有不顺心就生气，一生气就想杀人！”
楚圆圆张了张嘴，这么豁得出去吗？
她恍然大悟，将自己的病情说的越严重，其他人越不敢轻易招惹！
见杨逢秋看了过来，她卡了卡壳：“我……我有人格分裂！别看我现在只是个腼腆内向的小女孩，我发病的时候时常幻想自己是一米八的壮汉，能一拳锤爆人的脑袋瓜！”
她说着，得意地朝云虞挑挑眉毛，够凶残吧？
云虞嘴角微抽了抽。
你开心就好。
杨逢秋哦了一声，反应平平。
楚圆圆张大了嘴，不是吧，这么不给面子？
她颇有些不服气，酸溜溜地道：“那你得了什么病啊？”
杨逢秋：“我没病。”
云虞、楚圆圆异口同声：“啊？”
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
那她们绞尽脑汁想自己的病情算什么？
云虞眸光微动，故意道：“我懂的，进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杨逢秋讽笑一声：“我是被我自己的丈夫和小三联手送进来的，他抢了我的家产，对警察谎称我有暴力倾向，在家虐待儿子，把我送了进来。”
楚圆圆一脸气愤：“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她说完捂了捂嘴，眼睛心虚乱转，后知后觉自己表现的太义愤填膺了，完全不像个病人。
云虞没眼看，只盯着杨逢秋：“那你也挺没用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要是我，拼了这条命也和渣男小三同归于尽。”
楚圆圆一脸惊恐拉了拉她，不是啊姐，这么刺激人家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疑似是个精神病患者啊！
杨逢秋愣了愣，苦笑一声：“你说得对。”她喃喃地道，“这里面的人大多和我一样，都没病。”
楚圆圆瞪大了眼，没病进什么精神病院！
她抬起头来，眼神同情，“你们也是吧？”
楚圆圆差点儿都要吐露心声了，云虞一脸郑重：“不，我是真的有病，发起疯来很吓人的，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了。”
杨逢秋将信将疑。
云虞忽然问：“那个叫方珩的，是你们这里的老大吗？我看他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很不爽，想把他的老大抢过来我当当！”
楚圆圆脸色麻木，她跟不上云虞的脑回路，乖乖闭嘴看她演。
杨逢秋眼神惊恐，脱口而出：“你别去招惹他！”
她的反应太大，云虞拧了拧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对方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她欲言又止，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云虞不屑：“不就是有病吗？大家都有病，谁又比谁高贵？”
“……”杨逢秋瞄了瞄病房外，语气凝重，“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在外面杀了人，躲进来的！”
楚圆圆瞠目结舌：“杀人？那，那不应该坐牢吗？”
杨逢秋眼神复杂，大概是觉得她太天真：“他家里很有钱，还有点背景，他杀了人后称自己有精神病，伪造了病历证明，死者家属也拿他没办法！”
有病成了免死金牌，受害者家属的痛苦谁又来承担？
云虞捏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楚圆圆也气的咬了咬牙。
杨逢秋又劝了几句让云虞不要招惹他，她盯着云虞这张脸，很是担忧的模样，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
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已经换好了病号服来到食堂。
几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等打好了饭，不动声色聚在一起。
有人浩浩荡荡地来，身旁的人殷勤为他打饭跑腿，正是方珩。
薄斯语皱了皱眉，低声说着：“这个方珩，好像是这里的地头蛇，大家都挺怕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哪怕是监狱、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也不例外。
“他在外面犯了事，家里用钱摆平了。”商序舟脸色不大好看，他最讨厌这样的二世祖。
正说着，主角也留意到这边，挑了挑眉朝着小弟抬了抬下巴：“在这儿坐吧。”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被他们几个人占满，其实已经没了坐的地方。
云虞对面坐的是薄斯屿，身边坐的是楚圆圆，另一边靠近走廊没位置。
方珩一开始的目标本来是薄斯屿的位置，在看到薄斯屿那张脸时，不知为何改了主意。
他来到楚圆圆身边，抬脚踹了踹她坐的椅子：“喂，劳驾让个座？”
楚圆圆性子软，但这么多熟人在身边，给了她底气，她鼓起勇气抬头：“这有这么多位置，你不能坐其他地方吗？”
方珩听着，嗤笑一声，眉眼生出点戾气：“可我就想坐这儿，怎么办呢？”
“没眼力见儿！”他的小弟已经上来拽楚圆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眼眶都红了，一动不敢动。
薄斯屿等人眼神冷了冷，正要动作，有人比他们更快。
“我让。”
云虞慢悠悠搁了筷子，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端起餐盘，猛地往方珩脑袋上一扣。
“我让你爸的！是不是不发火，就把人家当傻子啊？！啊？？？”
汤汤水水洒了方珩一头，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她犹不满意，抡起餐盘在他脑袋上暴扣，尖叫，阴暗爬行：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长个屌就觉得自己也屌了是不是？！公公爸爸的有完没完！”
“为什么要逼我呢？我只是想好好吃个饭我有什么错！你知道粮食有多贵吗？你知道我能考进这所精神病院有多不容易吗？哈哈哈哈不，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云虞抡着手臂一个个扇过去，打得餐盘都变了形，发完疯神清气爽！
目瞪口呆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