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破釜沉舟
“想不到大明从玉兹之盟的时候起，就在算计我们了。真是……何德何能啊。”
空旷的宫殿里，一个人微醉的声音响起，言语之中，带着一点点落寞的笑意。
披着袍子的伊凡大帝陷在沙发里，双眼猩红。
对面，是同样双目血红，眼眶里布满血丝的吉尔诺维奇。
他没有喝酒，所以整个人无比清醒。此时抬起头来看着伊凡，徐徐说道：“所以，这是从上一任皇帝陛下在的时候，就落下的棋子。并不是特意针对你我的。”
“但我们还是上当了。而且……还蠢的可笑。”伊凡冷笑，自嘲般地看了看四周，“我甚至有些怀疑，那个秦牧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进入这座宫殿，登上宝座，所以才派米哈伊尔接近你我的？”
如果不是他当上了皇帝，如果不是他成为了北毛君主，米哈伊尔又怎么可能成为北毛军工研究所的人，又如何一步步成为掌握所有军工科研事宜的研究所所长？
这些天来，伊凡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百思不得其解，秦牧是如何算到这一切的。
他如果不是皇帝，那个米哈伊尔撑死了，也只能算是一个小间谍，而且到死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可偏偏，他就是皇帝。这才导致那个米哈伊尔，水涨船高的得到了那么多东西。
整个北毛军工研究所，从建立之初到现在，所有的研究成果……几乎全被米哈伊尔拷贝了一份，送给了大明！
为他人做嫁衣裳！
“冤大头原来是我们自己。”
伊凡再次苦笑着说。
吉尔诺维奇抬头，看着好友：“大明宣布的那个组建共同体联盟的消息，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哼，用我们的东西来讨好世人，他们自己一点血都不出，简直狡猾极了！”伊凡大帝摆着手冷笑着说，随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说，“咱们才是世界打工人啊。可惜，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念我们的好。”
“你打算怎么应对？”吉尔诺维奇再度问道。
伊凡大帝无奈摇头：“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只祈求他们不会立刻对我们动手。奥斯曼帝国加入了，红夷日不落弗朗基加入了，大半个世界现在都和大明一个鼻孔出气，你又把米哈伊尔的人头送过去挑衅了……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发动战争。”
“原本，还想着联合瑞狮吃掉奥斯曼，现在……呵呵，坐以待毙吧。”
此时的伊凡大帝，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废，恢复到了当初担任大公时候的佛系态度，再也不复当大帝时候的锐气霸气。
吉尔诺维奇摇了摇头：“你不要泄气，我们还没有到那种走投无路的地步。”
伊凡一愣：“什么意思？还有戏？”
“有戏。”吉尔诺维奇点头，认真的看着伊凡大帝。
“怎么说？”伊凡坐直了身子，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
吉尔诺维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缓缓的说道：“大明拿出来吸引那些国家加入他的联盟的东西是什么？是那份军工研究所的研究材料，是我们北毛这些年的心血结晶。”
当时在圣彼得堡，米哈伊尔不愿那个城市的十几万人因自己而死，毅然决然选择自曝。
以吉尔诺维奇的聪明，自然知道他必然将军工研究所的所有成果都送回了大明。
盛怒之下，吉尔诺维奇处死米哈伊尔，将他的头颅送回大明作为挑衅和报复。
紧接着，大明的反应，就是组建共同体联盟，宣布共享一部分科研成果。
哪怕是傻子，也知道所谓的“一部分科研成果”，必然是大明从北毛窃取到的那些东西。
用北毛的东西讨好全世界，然后组建联盟对付北毛，这样阴损的行为，也就只有大明才能做得出来。
伊凡大帝知道之后，真是对大明上下，特别是秦牧，恨的咬牙切齿。
只听吉尔诺维奇接着说道：“既然大明用这么损的计策，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豁出去，和他拼一把？”
伊凡不明所以地看着吉尔诺维奇：“你说吧，到底打算怎么做？”
“我们也组建联盟。”吉尔诺维奇一字一顿的说。
伊凡大帝愣了愣，随后哑然失笑：“我们组建联盟？我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本组建联盟？又有多少人，会加入我们呢？”
“大明开什么条件，我们也开什么条件。”吉尔诺维奇说。
伊凡大帝再次愣住了，继而勃然大怒道：“大明开的条件是什么！那是我们北毛的命啊！你竟然……”
“对，大明既然拿我们这些年的心血研究去讨好别人，我们为什么不行？”吉尔诺维奇反问。
伊凡大帝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他迷惑的扎扎眼睛，有些似懂非懂地看着吉尔诺维奇，脑子里有些东西暂时还没有转过弯儿。
但随后，他猛然醒悟过来，瞪圆了眼珠子望着好友，张着嘴巴，有些结巴起来：“你，你说的意思是……我，我们也用，也用那些东西，来……来组建联盟？”
吉尔诺维奇缓缓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对，我们也用军工研究所所有资料，来作为加入条件，邀请所有人加入！”
“同等条件下，大明的共同体联盟，不会有多少优势！至少对于欧洲那几个国家来说，在本就和大明有间隙的情况下，加入他们不如加入我们。”
“你疯了！那是我们辛苦研究的成果啊！凭什么无条件共享出去！”伊凡大帝愤怒的说。
“因为我们不共享，大明就会共享。既然迟早都要被暴露出去，为什么我们不用？”吉尔诺维奇一字一句的说。
与其让大明用他们的心血成果去讨好别人，倒不如让自己人来。他倒要看看，在同样的条件下，那些国家会选择谁。
难道那些人忘了当初在大明那里吃的亏了吗。
伊凡大帝明白了过来，思考良久之后，点头咬牙道：“那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也用同样的条件来让他们选！”
沉寂许久的克里姆林宫再度活跃了起来，温暖重新笼罩了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