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筠双眸颤动，显然是对他的话感到万分的不理解。
“我、我不明白……”
又是这种困惑的神情……
又是这种像看疯子一般透露着畏惧的眼神……
她不明白？
她为什么还不明白？
凭什么他压抑痛苦了数年，没有一日不在汲汲营营，遮遮掩掩，到头来得到的依旧是她的一句轻飘飘的“不明白”？
此时此刻，昙舒愈发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她“庶弟”的这个身份，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特权，而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罢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她的心，无论如何都只能落得被她憎恨的下场，他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称呼，一个身份？
反正归根结底，他也不是父亲的亲骨肉，又何必作茧自缚，继续自欺欺人？
眸底腾起冰冷而炽热的火焰，昙舒再没了顾忌。
他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在她身后施力，将她愈发压向自己，随即便对着那张令他觊觎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极深，极重。
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之前亏欠了多年的分量，一朝讨要回来。
甚至凤筠的颈项都不由得向后仰去，难以承受一般。
四个唇瓣碾在一起，令两人几乎都产生了痛觉。
但是对凤筠来说，痛意怕是她最后才会留意到的感受了。
此时此刻，只怕已经没有词语能形容出她的心境。
如遭雷劈，魂飞魄散，那都是往轻里说的。
也多亏了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整个人呆滞了不知有多久，趁着这个工夫，男人变换着角度恣意品尝，甚至撬开了她的齿缝，愈发深入地攻城略地……
直到被彻底压倒在榻上，整个视野几乎都被对方投下的阴影笼罩，她才后知后觉，拼命挣扎起来。
只可惜，中了迷药后，她的反抗实在不值一提，甚至只会令对方更加乐在其中罢了。
终于，在狠狠咬破对方的舌尖后，她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你、你这个疯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姐！”
男人直起身子，以指腹拭去唇上的血。
他气息不稳，一边喘着，一边轻笑出声：“再不是了。”
感受到她在徒劳地挣动，试图从他身下逃离，他将她双手按于榻上，不费吹灰之力。
俯身凝视着她的慌乱，他语带微嗔：“你总是这样，对我的话向来不放在心上。上次分别时，我明明提醒过你，下次再相见，你我之间便再没有什么所谓的手足之情了……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姐姐！”
“当时你怎么回答的来着？”他偏了偏头，刻意做出思索的模样，“‘求，之，不，得’！”
“可，你不能！……你、怎么可以……”
凤筠后面的话尽数被他吞入口中，再说不出半个字。
这次的吻显然比第一次的得心应手许多，也不再那么疯狂，只是依然霸道迫切，容不得她退缩躲闪。
在察觉到她又想故技重施，去咬他的舌尖时，昙舒的手暗暗抚上她腕间的断骨处，用力一压……
“唔——！”
凤筠痛得冷汗涔涔，眉心紧紧地拧起来，甚至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再顾不上同他对着干了。
如此一来，这么多年间只在梦里反复预演的情节终于化作现实。
昙舒这才体会到，和真真切切的亲身体验相比，之前那些曾令他回味无穷的春梦，都寡淡无味得不值一提。
原来她那形状姣好的唇瓣是如此柔软，稍稍用力便印上了牙印子，像是他常做给她吃的那种松软香甜的糕点。
在数不清的时日里，昙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双唇涂着浓艳夺目的口脂，日日在他眼前晃。
它就像一个懵然不知危险的猎物，得意太久了，也招摇太久了。
时至今日，才被足够耐心的猎手收入囊中。
原来，她的鼻息是如此灼热的，简直像在发着高热一样。
还有她的身体……
在曾经的偶然肢体接触中，或是为她按摩祛乏的时候，昙舒便察觉出她体温偏高，跟个小火炉似的。
也难怪她向来畏热，一到了夏天便总是汗津津的，吃东西也格外贪凉。
如今，这个以前他碰都碰不得的火炉，竟乖乖地躺在他身下，煨热了他的掌心，勾得他亦是沁出一身汗来，心口也被烫得砰砰作响。
不过，虽说她的味道已经超乎想象的好，但也难以比肩这一切给他带来的精神上的满足感。
凤筠从最初的愕然、抗拒、困惑，到后来的恼怒、斥责、辱骂……
等到昙舒的手撕开她的衣襟时，她已经快崩溃了。
“你、你不是向来对皇上俯首帖耳吗？他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若是敢碰我，我便死给你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交代！”
昙舒恋恋不舍地自她颈边抬起头来，唇畔含笑，深潭似的眼底却盈满汹涌的欲望。
“劫狱的明明是段少允，皇上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难不成，那些死士和暗卫，都是我养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无论是皇上，还是段少允，都决计找不到这里来。”他耐着性子为凤筠解释，“这座宅院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他大手一挥，床帐便敞开了许多。
但除了桌上一点微弱的烛火光外，窗纱外没有更多光源透进来，仿佛这幢宅院已同外界隔绝，落入了黑夜化做的巨兽口中。
凤筠知晓，此处地处偏僻，人迹罕至……
如今就连那靠不住的妥妥都不知到哪去了，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她原想绝望地闭上眼，可对方却不允许。
他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屋内。
“你喜欢这里吗？我知道你一向是挑剔惯了的，为了让你能住得舒心，我可是花了许多心思……当然，真金白银也花出去不少。毕竟你还要在这里住很久，很久……”
说到这，他面上笑意更浓，伸手指着屋子里的摆设，“你不妨猜猜看，这些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顺着他的手，凤筠的视线扫过那一件件华美的物什、家当……
重新将目光落定在男人脸上，她恨恨道：“这些自然是你卖父求荣，从狗皇帝那里换来的！你竟还有脸问？”
没想到，她的呵斥不仅没令他恼怒，反倒逗得他止不住发笑。
他伸手拍了拍凤筠的颊侧，笑叹道：“我的傻姐姐，你不是自诩精明吗？这些银子可都是出自你手啊，你竟是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