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混乱的战场，好像很多人都在。
完全看不见的视野，只能用类似感知的感觉和听觉来辨别有谁在。
没听到吴刚和徐霆飞的声音，只听到安迷修和乔奢费的说话声。
沉闷的，粗哑的，幽冥魔的声音。
混杂着的是某人沉重又急促的心跳声。
抬抬手，却发现是自己。
为什么好像听到了欢迎的声音，她在叫谁？
“阿清！”
季寻猛地睁开眼，耳边似乎还响着欢迎哀伤的呼唤。
“怎么了？”
李昊天习惯成自然地抱住她拍拍，声音还带着刚醒过来的沙哑，“又做噩梦了？”
自从她回来之后，好像就经常做噩梦了。
他和徐霆飞最近一直是轮流陪着她睡，好让她在半夜梦醒的时候身边能够有个人哄哄。
季寻茫然地嗯了一声，“有点奇怪。”
李昊天把她抱紧一点。
“不管你梦到了什么，我都不会让它成真的。”
他低头亲亲少女的侧脸，“继续睡吧，我一直都在。”
第二天。
铁板烧店内，正拿着一本古籍在研究的清自在感受到少女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她，“小寻？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可靠又洒脱的笑容，丹凤眼里嵌着温柔的意味，像是春日和煦的阳光。
季寻两步走过去，伸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虽然在那段时间里已经习惯了和她亲密接触，但是自从李昊天和徐霆飞两个人恢复记忆之后，他就再也没能接近过她。
清自在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腰间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
手在空中游移了两下，摸上了她的长发。
“怎么了？”
声音已经彻底温柔下来，轻柔的像是哄小孩一样。
如果有人此时走进来，大约就能看到那张脸上看世上最珍惜贵重的宝贝一样的神色。
“不要死……”
她抬起脸，蹙起的眉，微微颤抖的纤长眼睫，幽蓝色的眼眸里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清自在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不过只有一瞬间，他用依旧温柔的声音询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低下头，用屈起的手指磨蹭了一下少女微红的眼尾，“要是因为这个让小寻为我哭了，那我确实该死。”
这下她好像连眉心都要拧紧了，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谴责他让自己更加伤心。
清自在笑着抱紧她，“别怕，我厉害着呢，小飞小刚他们两个的战斗技能可都是我教的，不要小看我好不好。”
他抱着少女顺了两下她的后背，“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寻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出声，“我梦见你死了。”
“好了，梦都是假的，做噩梦了是不是没睡好，要不我抱着你去我房间里再睡一会儿？不是喜欢听我念书吗？正好这些新找出来的古书还没看完，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果然对她最有效，清自在抬手把她抱起来，走出了铁板烧店。
李昊天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往后背的墙面上倚靠了一下。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吗？同样是刑天召唤人，你可比1521那家伙阴暗得多了。”
冷嘲热讽的声音从转角处冒出来，李昊天拧紧眉看过去，“你怎么又出来了？”
库拉重新附身了李柚儿的事在几人之间并不算秘密，为了确保李柚儿的生命还能在找到庚伮金刚杵之前延续下来，就算后来得知这件事的欢迎外婆也默认了下来。
毕竟，这个唯一的女性幽冥魔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主动系上锁链的猛兽，只要小寻还在，她除了喜欢阴阳怪气所有人这一点之外，没有别的毛病。
“我偶尔也要透口气嘛，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能忍受得了。”
她和李柚儿光是看着这么多人围在少女身边都已经恨不得统一战线把他们挨个撕碎了。
“跟你没关系。”
李昊天没有跟她闲聊的心情。
“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什么手脚，如果你还在跟路法那边有联系的话，就算小寻下不了手，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他的背影，库拉冷笑了一下，“李昊天……别急，我们迟早要有个决断的。”
虽然那时苏醒的记忆已经很微弱了，但她依稀还记得。
这个人的父母，就是死在自己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