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那个杂种……”
高雅过于哽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哭没用，你家里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想办法。”
林婵的态度让我有点烦。
我更担心高雅身体有什么疾病，忽然就在我家里发作了。
“高姨，你先走，你家里不能没有你坐镇……”
“我不走！回去了还不得被姑娘和姑爷给气死？”
高雅快步走进洗手间，然后很用力的关上了门。
我心里很不爽，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这老娘们，来了我家就撒尿？”
林婵俏脸微红，娇嗔道：“别人来了你家，用一下洗手间怕什么？”
“林姐，你就是闲的，管楼上的破事做什么？”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林婵轻哼说着。
原来，她不是想帮忙，只是想看热闹。
高雅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不但蹲了马桶，也洗了脸。
脸上的泪痕没有了，多了风韵和桀骜。
高雅虽然眼皮高，可她平时走在路上，也不会这么桀骜。
这应该是为了跟女婿干架才培养出来的气场。
看到她朝着厨房走去。
我问道：“你干什么？”
“借你家菜刀用一用！”
“我草，你这老娘们终于让我明白了，原来借刀杀人是这个意思？”
我冲过去，拦住了她，“高雅，你赶紧离开我家，不要逼我对你发脾气。”
“傻小子你别怕，我不会拿你家菜刀。看起来我气昏头了，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
高雅走到客厅，又坐到了沙发上，双腿外八字撇着，双手放到丰腴的大腿上，叹息道，“我家姑爷网上赌钱，连输带被骗，塌进去上百万。
家里的存款没了，信用卡欠了二十多万，外面还有五十万的饥荒。
事情都过去两个多月了，现在他们两口子承受不了压力，算是坦白了。
春燕希望我和她爸拿出80万，帮方超还债。说彼此是真爱，男人犯点错不算什么。
可在我看来，男人一旦变成了赌徒，就不值得信任了，日子过下去没意思，长痛不如短痛！”
楼上的事，我听明白了，但是不想发表看法。
高雅的话语，对我多少都有点触动。
我也算是赌徒，虽然不网赌。
不同的是，我是老千，一般情况下能够掌控自己的输赢。
可我这种人一旦栽了，可能还不如网赌的。
“董航，你说这80万，我和你梁叔该出么？”
“不知道。”
“高姨问你，那就是相信你，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脑子有点乱，没想法。”
我比谁都清楚，这时候不管说了什么都是错。
不管之后梁春燕和方超因此离婚了，还是慢慢和好了。
我说过的话，都是错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楼上楼下住着，你帮忙拿个主意怕什么？”
“高雅，你的嘴巴就像是抹了精油，真灵活。”
“改天，高姨抹点精油，让你灵活一下？”
“高姨，你……，你赶紧回家吧！”
这时候。
楼梯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不就是一点钱，谁还没有了，不给拉倒！”
方超哭腔吼着，跑下楼去了。
“你家女婿走了，你该回家了。”
我话音刚落，又传来了敲门声。
林婵走过去，打开了门。
梁文彬和梁春燕走了进来。
梁春燕怀孕七个月，肚子有点大。
她左手扶腰，右手摸着肚子，一双眼睛居然幽怨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
“董航，后来才发现你很帅，当初我应该嫁给你。”
“别开玩笑了，处理你家的事要紧。”
我心说，就算五十岁还没找到媳妇，我都不可能娶你。你的容颜不足以让我奋不顾身，你的德行让我避之不及。
在我家里，梁春燕又开始哀求父母。
“爸妈，80万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可这点钱却能够毁了我和方超一辈子！
方超重点大学出来的，学的是计算机，编程高手，几个大网站公司抢着要他，可他就想自己开公司，研发游戏。”
“研发出来的游戏自己先玩了，然后栽了？”高雅冷笑道。
“不是这样……”
梁春燕哽咽道，“方超的公司做的游戏不是赌博的，是格斗类的，暂时还没问世，日后一定能火遍全球！
方超就是因为工作遇到了挫折，所以才开始网络赌博，输钱以后他知错了，今后一定会痛改前非！
求你和我爸拿出80万，帮女儿家里还债！”
高雅微微喘息着，似乎无动于衷。
梁文彬火急火燎，似乎有了出钱帮女婿还债的念头。
但是他们家里，高雅管钱。
存折和银行卡，老梁都不一定知道密码。
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梁春燕要下跪，梁文彬急忙扶住了她。
“高雅，你是铁石心肠？春燕都快生了，你想逼死她？80万算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
“回家。”
高雅一声叹息，像是泄气的皮球。
她和梁文彬搀扶着梁春燕，离开了我家。
林婵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老梁和高雅这么抠门，这么毒短的人，都被自家闺女给拿捏了。”
“楼上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也少管。”
比起林婵，我更清楚梁文彬一家都是什么人。
我去了卧室，打开了电脑。
林婵坐在我身边，好奇道：“你有没有在哪个网赌站注册账号？”
“没注册过网赌，但是之前出于好奇，浏览过几个网赌站。比如09年前后比较火的某客来和某发，还有后来出现的几个百家乐平台……”
“扑克斯达呢？”林婵笑问。
“你说的这个站，需要美钞，我没看过。”
“说白了你还是想网赌，知道那个站需要美钞，自己懒得兑换操作，所以就不想多看一眼。”
“你管我呢，回你自己家！”
“好凶啊，赶走了楼上，也想赶走了对门？”
“楼上不是我赶走的，是自己走的。林婵，我要警告你，哪怕你闲得蛋疼，也不要网赌！
戒赌吧那些成员，一多半都是网赌栽了，还有那个什么时时彩……
喜欢玩，那就现实牌局玩，如果追求牌局公正，那就去濠江和新加坡……”
在我看来。
虽然濠江那些赌场的规则对赌场有利。
但是跟老千局比起来，还是要公正很多。
林婵微笑听着，戏谑看着，似乎把我当成了宠物？
我伸手袭击了她。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打开我的手。
我也属于得寸进尺的人，邪恶的手终于被她抓住了。
“好坏啊你。”
林婵抱着我的胳膊，亲了我的脸，“午饭想吃点什么，林姐做给你。”
“想吃火锅，特别辣那种，最近喜欢重口味。”
“那就去辣多火锅店，就当照顾老孟的生意了。”林婵说着。
听到敲门声。
我和林婵都很苦闷。
“怎么又来了？”
“董航，如果过来的是梁春燕，你可不要发脾气，她受到的刺激真不小，可能你再多说两句不好听的，她就流了。”
“她找我借钱或者求我别的，我也必须说好听的？必须满足她，否则就流了，砸在了我手里？”
“我的意思是，只要她不过分，你就不要发脾气。”
林婵随同我走了出去。
打开门。
果然是梁春燕。
依然是左手扶着腰，右手摸着肚子。
“进来吧。”
我不得不说好听的，万一流了怎么办？
梁春燕走了进来，满脸伤感：“爸妈让我来请你们，中午去我家吃饭。”
“春燕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和林婵都告诉老孟了，中午去他的火锅店。
有什么话，你就坐在这里说，如果能帮忙，我们义不容辞，如果帮不上忙，那也是没办法。”
我回味发现，自己这么说话算比较好听。
可是。
梁春燕忽然就咧嘴哭了起来。
“梁春燕，不要啊……”
真怕她流泪以后，就要流产。
“董航你别怕，我没那么脆弱，就算今天我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也不是你的事。”
“本来也不是我的事，今天你对我说话最多。”
“以前怪我不好，眼皮高，瞧不起你。以后呢，春燕姐围着你转。
我就是势利眼，世上很多人都是势利眼。一个人只会巴结比自己混得好的人，不会对那些不如自己的人低三下四。”
梁春燕言语尖锐，可我刚好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家里没有帮过谁，但也没有害过谁。”
“还真是这么回事，楼上老梁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现在，倒霉事让你们摊上了，就很想寻求帮助？”
我鄙夷看着梁春燕。
一旁的林婵眼神提醒，说好听的。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我只能微笑来弥补。
“好帅啊你！”
梁春燕居然伸手摸我的脸，嘴里说的居然是，“快到春燕姐的肚子里来！”
“你妈比啊……”
我拍开了她的手，“梁春燕，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傻逼的女人！”
一旁的林婵，吓惨了。
因为，我说出来的话，太不好听了。
再去看梁春燕，一点流产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心花怒放了。
“董航，你骂我，我也高兴，谁让我以前对你不好呢。以后多接触，你就会发现春燕姐的性格棒着呢。开得起玩笑，而且热心肠。”
梁春燕悠然叹息，“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妈就是一个不懂事的老顽固。
你们知道么，一个网赌站不让方超提款，涉及到了23万，我妈居然想报警！
我说，如果你报警，警察先找网赌的人麻烦，而且，那些菠菜站，动不动注册地在维京群岛，服务器在国外，不好弄。
我妈说，那都是说出来骗人的，其实就在国内，我说，开网站的可能在国内，可服务器真就在国外……
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狡辩，都说服不了我妈，董航，要不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