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繁华，哪怕夜晚也极为热闹。
文潇邀请顾子衿出来玩儿，刚巧今日不是她待客的日子，和老鸨说了声就轻易离开了天香阁。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再从街尾逛到街头，手上买的东西多得抱都抱不住。
文潇见此便提议：“不如先将东西放到缉妖司，等回去再来拿吧。”
顾子衿有些犹豫。她其实察觉到了文潇对她和卓翼宸的撮合，但卓翼宸明显没那个心思，两人碰面也是尴尬。
文潇眼珠一转，靠在她身上，撒娇道：“哎呀我好累，我是真的拿不动，但还是想和你再逛逛嘛。”
顾子衿受不住，只好跟她去了缉妖司，正巧碰上卓翼宸要出去。
“小卓大人。”顾子衿行礼。
卓翼宸冷着脸颔首。
文潇瞪他。
卓翼宸便停了停，憋出一句：“回来了啊。”
文潇：？
这大侄子真是不争气！
她直接推开他，拉着顾子衿往里面走，结果卓翼宸也不出去了。
“做什么？”等顾子衿去放东西，文潇才没好气道。
“我本来就是打算去找你们的。”卓翼宸解释，“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本事你到子衿面前说去。”文潇白他。
等顾子衿出来，文潇一转头，好嘛，某人又是冷若冰霜一张脸，也难怪顾子衿觉得卓翼宸对她没意思了。
顾子衿诧异卓翼宸没走，“小卓大人这是？”
“苦力。”文潇言简意赅。
三人很快继续上街游玩。
“这个怎么样？”
文潇拉着顾子衿走到一个卖糖画的摊子，老板快速画着一只拖着长尾巴的鸟类。
老板笑着跟他们介绍，“这是鸰?，听说能远离梦魇，是十分吉祥的鸟！”
鸰?，状如山鸡而长尾，赤如丹火而青喙，其名自呼，服之不眯。
普通百姓当然无法“服之”，但这说法还是传了出来。
顾子衿买了鸰?，文潇则要了一只猴。
“老板手艺真好。”顾子衿看着栩栩如生的鸟，夸赞道，然后毫不客气一口咬下鸟头。
文潇点头，随即也咬了口猴头。
身后，卓翼宸默默撇开眼。
两人逛着又买了些点心，顾子衿付钱的时候，卓翼宸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东西。
“谢谢小卓大人。”她赶忙道谢。
“没事。”卓翼宸垂眸。
有些事有一就有二，到后来顾子衿也十分习惯卓翼宸帮忙提东西，谢谢的话也再不说，之后更是卓翼宸直接付了钱。
“你不方便就我来付。”卓翼宸捧着一堆盒子拎着几个点心袋，脸上依旧是生人勿近的表情，“而且这些也不过是小钱。”
顾子衿一愣，突然就觉得，文潇说卓翼宸喜欢她好像真不是瞎说的。
对视的下一秒，两人都撇开了头。
在他们后面的文潇十分欣慰，小卓总算有进步了！
逛完回缉妖司，顾子衿看着一大堆的东西有些苦恼，卓翼宸及时开口：“我帮你送回去，或者……”
他顿了顿：“你下次再来拿也行。”
“怎么好麻烦小卓大人。”顾子衿道，“我已经叫了人帮忙。”
天香阁的下人很快赶过来。
卓翼宸略有失落。
但有了这次破冰，顾子衿与卓翼宸也慢慢熟悉起来，起码卓翼宸不会再不知所措到习惯性冷脸，而顾子衿也会在他生辰时特地送一份礼。
窗外阳光倾洒，顾子衿支着下巴望向远处，手指随意拨弄着窗台上的鲜花。
最近有妖骚扰百姓，朝廷便命缉妖司派人前去斩杀，而缉妖司目前的顶梁柱唯有卓翼宸，他三日前便领了命离开了天都。
“文潇也闭门不出了啊。”
顾子衿叹气，却忽而看见崇武营的人骑着马毫不避讳地在街上横冲直撞。
崇武营是天都除缉妖司外另一大缉妖机构，由向王在缉妖司落寞后捧起来的，行事作风十分嚣张蛮横。
“天子脚下怎么能当街纵马呢。”顾子衿目光放空，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来向王的地位很稳啊，连丞相都要退避三舍。”
崇武营背后是向王，缉妖司背后是丞相。这两位向来不对付，连带着崇武营和缉妖司之间也火药味十足，争执常有。
崇武营的人打马而过，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救人性命卓统领！”
“斩妖除魔卓统领！”
“天都英豪卓统领！”
卓翼宸踩着落日踏进天都，百姓们围着他，手上是各种礼物、锦缎、水果，他们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献上，只为感恩。
顾子衿敲着窗沿，等他从天香阁下走过时，随手折了花扔下。
卓翼宸抬头与她对视。
“恭喜啊，风光无限的卓统领。”顾子衿倚窗笑道。
卓翼宸托起那朵花，眉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