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陆泊舟的声音一瞬间就哑了。
宋绪也转头看了过来，“你说什么呢？姜棉和孩子不是在江城待得好好的么？”
宋洵眉头拧着，“小梦刚跟我说的，姜棉过去见她了，还和她吃了顿饭，跟江誉一起。”
宋绪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泊舟发白的嘴唇紧抿着，片刻憋出来一句，“秦楚这个废物！”
江城，秦楚拿着手机苦着脸，犹豫着要不要拨电话出去呢。就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秦楚脸一垮，“骂我呢，在骂我呢这是。”
秦楚马上把电话拨出去了，只响了几声，那头就接了起来。
他拨的是宋洵的备用号码，但那头接听起来却并不是宋洵的声音。
低沉的男声还有些声虚气弱，但却不难听出其咬牙切齿。
“秦楚！”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念出他的名字了，陆泊舟需要深呼吸才能忍住情绪。
但深呼吸又太痛了，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你到底……干什么吃的？”
“呃……”秦楚也知道这事儿自己有些草率了，挺对不住陆泊舟的。
“不好意思啊，我刚知道消息的时候，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想着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应该让姜棉也知道。”
“毕竟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姜棉提前知道这个事情了，也好提前做出准备。”
不管怎么样，秦楚虽然有点多管闲事儿了，但出发点终归是好的。
陆泊舟沉默了片刻，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责怪秦楚也没了什么意义。
陆泊舟的声音愈发低哑，问道，“她……怎么样了。”
秦楚听着陆泊舟这话，捋了捋他的意思，确定了一下他大概是想问什么。
然后才开了腔，“比我想象中要冷静，但也可能是装的，不然应该不会那么按捺不住，直接就去洛城了。”
陆泊舟又沉默了许久，才问了句，“你怎么跟她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在还没和你联系上之前，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就那么说了。”秦楚想了想，“说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猜测你可能是被陆家的人给绑了呗。”
陆泊舟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秦楚这家伙，怎么不直接说他已经死无全尸了算了？
“她现在去了洛城，联系不到你，也联系不到宋洵他们的话，应该就知道这其中有手段了。你也别太担心。”秦楚劝了一句。
陆泊舟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懂个屁……”
秦楚：“……”
陆泊舟疼得很，没力气说，摆了摆手。
宋洵看了他一眼，就把手机接了过去，走到一旁去低声对电话那头的秦楚说道，“秦少，那是陆总的前妻，他之后还打算追求回来的，你搞这样不全面的情报吓唬她，回头要是因此，陆总追不回来了怎么办？”
秦楚听了这话愣了愣，然后声音爽朗地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都愿帮陆泊舟养儿子了，能有什么追不回来的。让陆泊舟去给她跪下，去雨夜，去雪中，等她回家。”
“只要舍得一身剐，皇帝都能拉下马。还有追不回来的老婆？当然要是人家心中真的没他，那费多少劲儿都没有用。那话又说回来了，那他陆泊舟追不回来老婆，就和我秦楚这次不小心说漏嘴了没关系了啊。”
不得不说，秦少爷的口才还是很好的。
因为病房里安静得很，所以秦楚在电话里的声音，陆泊舟基本可以听得清楚。
但听得烦，皱眉就对宋洵说了句，“挂了。”
宋洵正准备挂，就听见秦楚在那头大声商量，“哎泊舟，这事儿我就算办砸了，之前也有点苦劳的嘛，你那艘艇，折价卖给我呗……”
结束和秦楚的通话之后，陆泊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秦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那些道理，陆泊舟都清楚得很。
清楚有什么用。
很多时候，很多人就是这样，道理都懂，但还是做不到，但还是放不下，但还是会担心。
归根结底其原因，无非是因为太在乎了。
太在乎了。
而且，他不就是怕自己想求都已经再求不来么。
陆泊舟无声地叹了口气，还不等他对宋洵说什么。
宋洵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但并不是电话进来，而是一条消息发了进来。
宋洵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呃……秦少还给了一个提议。”
“提议？”陆泊舟皱着眉。
宋洵点点头，“秦少建议你最好趁着现在伤势还比较严重的时候，使用一下苦肉计。不然要是姜棉知道你搞这么一通这么吓人，就只是为了和陆家斗法的话……”
陆泊舟听到宋洵的声音停在这里，有些不解抬眸，“的话，然后呢？”
宋洵也有些无奈，“没有然后了，秦少的消息就发到这里。”
陆泊舟闭了闭眼，只觉得胸肋的伤势是不是越来越重了，莫名有种要被气得吐血的感觉。
其实，就算秦楚不提，陆泊舟也打算要和姜棉坦白了。
她都已经到了洛城，陆泊舟没办法把她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陆泊舟看向宋洵和宋绪，“你们出去一下，我打个电话。”
宋洵和宋绪对视了一眼，就走到了病房外间的小客厅去。
陆泊舟苍白手指捏在手机屏幕上，片刻都没个动作。
好一会儿之后，才点开了拨号的界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那个他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按下绿色拨出键的那一刻，陆泊舟就已经开始口干舌燥。
明明对于那么多事情，甚至包括陆家想要算计、策划他的事故和死亡，都能够运筹帷幄不慌不忙对待。
此刻却在拨出电话的前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
手机里响起了等待接通的等候音，响到第四下的时候，那头被接听了起来。
但并没有说话。
那头没有声音，陆泊舟一时之间，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沉默蔓延片刻。
那头终于开了口，姜棉的声音清清淡淡，“要是没什么要说的，就先挂了。”
“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