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伯算是三人中,最明白事理的。
而且这几年忙着找太上长老,对江湖事知道不少,更知道北蝉寺德性。
而他这手上能拿出来的硬货,看来只有三宝丹了。
方后来听着清楚,苦笑了一下,又看着青儿,心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你看你,这一出扯了不少事。
还真是与她姐姐一般,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明可以私下里去对付北蝉寺,非要弄得世人皆知。
“林师伯,”青儿妹妹没想着,林师伯珩山上死不退步,眼下却是身段放得极低。
被气得一跺脚,上来把林师伯拽住了,“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给秃驴啊!”
“三宝丹?”
乍一听,明心禅师心里动了。
北蝉寺与太清宗的误会,经过这一番闹腾,已经很清楚了。
周围看得人,不管是楼下食客,还是三楼的天字号,大都明白,刚刚发生的,指责太清宗喧哗的事,根本与北蝉寺无关,大概是这玄字号惹来的。
他卖个面子,便能得两枚好丹药,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还未松口,青儿这大大的一声
“秃驴”,
惹众人哄笑,又刺了明心禅师神经,当时他脸上便起了愠意。
身后那高大弟子,又一次发难了,
“你这女娃子,闪一边去!这里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他说话间,一拳又轰过来。
方后来眉头瞬间拧紧,这位和尚得势不饶人。
有机会要向祁家打探打探,是不是北蝉寺都霸道如此了?
这和尚看着也是金刚境,他担心青儿接不住。
若青儿姑娘这一拳没接住,受了点伤,依着素儿姑娘的脾气,整个春花醉仙楼的人,命都拿来填也不够啊。
他立刻翻腕运功,真力环绕右臂,直接砸向对面冲过来那一拳。
只是他还没施展开,被青儿一手拉住,
青儿自己伸了一掌,抢先与那和尚对了一拳。
和尚“哎呦”一声倒退三步,青儿微微一晃,倒是还好!
明心禅师脸色凝重了一些。
他这弟子,已经金刚境了。眼前姑娘被他一拳打中,手臂无损,还只略晃了晃,这姑娘自然也至少是金刚境。
看来,这姑娘不简单。
他尚在思忖,身后几名僧人惊恐起来,“师伯,师伯,普冲师弟受伤了!”
他回头一看,神情更是大变。
刚刚出拳的普冲和尚,已经不复威猛刚烈,面无血色,口吐白沫仰倒在地。全身原本青铜色,略微带黑的皮肤,现在已然全变成紫红色,煞是吓人。
他口鼻之间气息微弱,眼睛紧闭,刚刚出拳那只手,却如浸了血一般,鲜红。
明心禅师一把拽过普冲的手,不出所料,拳面上,果然有一个小洞,还在冒着小血沫。
青儿冷笑一声,声音传遍酒楼上下:
“秃驴好大的狗胆,在平川城里私斗?还敢出手伤人,简直不把平川律法放在眼里!”
明心禅师先没理她,随手从怀里捏了一枚金丹,颇为肉疼地给普冲塞入口中,然后叮嘱着其余弟子:“小心看护着,他是中了毒,我已用丹药护住他心脉。”
吩咐完毕,这才缓缓站起来,眼里充满了怨恨:“大胆妖女,你用的什么毒?”
“秃驴,”青儿姑娘毫不示弱,“敢对本姑娘出手,死有余辜!”
林师伯与方后来心里大叫,不好,这事没法善了。
“拿解药来,”明心禅师疾步冲来,伸手五指探出,直接抓向青儿姑娘肩头。
“禅师息怒,”林师伯立刻挥掌迎上去,“此事,尚有得商量。”
明心此刻心里震怒,容不得别人多言语,又出另一掌,分别往两人拍去。
“北蝉寺私下动武,枉顾平川律法。快来人报官啊!”青儿姑娘又叫了一声。
孔中潐脸上白了几分,却始终没敢吩咐人报官。
这事闹大了,可几方都不好得罪。他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只偷偷去看大门紧闭的黄字号。
林师伯与青儿姑娘同时再接一掌,被打得,在走廊中后退了好几步。
明心禅师自觉着有理,根本不理会青儿姑娘口中的平川律法。
他重手都下在青儿姑娘这边,知道她手里带着暗器,有剧毒,因此,出手都专门打她的手腕,手臂,肩头,躲开青儿拳锋。
而且,明心禅师这不动境,果然不是白给的,一人打两个金刚境,即便带着小心,也赢得轻轻松松。
只见林虚子还在帮着青儿姑娘,他心头更气了,脚上用力踏出,接着又出两掌:“看来,太清宗,是要与我北蝉寺为敌了?”
“误会啊,”林师伯苦苦又顶了一掌,
退了一步,他小声问青儿姑娘,“快拿解药吧,这明心禅师的功力,咱们两个顶不住。”
青儿妹妹撅着嘴巴,恼火道,“偏不给,这帮北蝉寺的,太凶了。”
“我.......\"林师伯无语,倒是有些后悔来这里吃饭了。
青儿这时候,又朝着方后来摆摆手,拉着林师伯一起退远了三步。
方后来确实刚想出手,被青儿这一示意,又停了下来,“不要我帮忙吗?
这是要拿我做后手,等着出其不意救他们走?还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边打一边退,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天字号门前了。
“你们宋濂不是在吗?让他出来顶一下。对付这北蝉寺,他肯定不怕!”
青儿笑嘻嘻跟林师伯建议,手已经去锤那门了,
“太清宗的宋濂,快出来!”
“宋师兄岂会出头?”林师伯给她这话说得,一头郁闷,“他不怪我就算好事了。”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如今是北蝉寺的人,在欺负太清宗,他宋濂怎么能袖手旁观?”
姑娘,你说谁欺负太清宗?
北蝉寺对付的是姑娘你啊!我这是给你拖下水的。
林师伯被她这一说,更郁闷了。
果然,外面动静闹大了,又指名道姓,宋濂首座自然坐不住,带头出来了。
“林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濂看清了,吃惊不小,这玄字号里的,还真是林虚子。
怎么与北蝉寺打起来了?
“宋首座,你来的正好。”明心禅师风头正盛,恼火非常,
“你们太清宗到底怎么回事?与这妖女勾结,挑拨二宗关系,又伤我弟子,这笔账,你要怎么算?”
“林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宋濂看明心禅师出手颇重,也有些急了,他如今带着掌教密令,要在平川立足,而不是惹事。
怎么能随便与人大动干戈?
这林师兄也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