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静观其变.......\"
赵舒其实是有些担心,可又一想,不会有什么事吧?
从未听说,外府卫与北蝉寺有纠纷!
若是城主府的意思,城门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怎么还由鸿都门学宫接待了,还递了奏折给城主批阅?
应该不会有大事。
孔东家心里却紧张,他是做生意之人,自然比赵舒这种当官的要谨慎小心点。
看外府卫请了两拨客人,一拨是林虚子师伯,一拨是北蝉寺。
会不会,外府卫所谓的办差,与他们两拨人都有关系?
北蝉寺的先不管了,那这林虚子到底是不是太清宗的?他既然自称宋濂师兄,我得跟宋濂师伯禀告一声。
待他凑过去,跟宋濂耳语了几句之后。
宋濂眼睛立刻瞪圆了。
“林师兄在隔壁?还跟外府卫牵扯上关系?”宋濂心里隐隐不安,
若真认识外府卫,以林师兄的性子,早就跟我说了啊,这隔壁的所谓林师伯,莫非是假冒的?
随手指派了一名弟子,过去再瞧瞧,到底是真是假。
只是刚刚小声吩咐完毕,那名弟子才起身往外走,门上又传来“邦邦邦”的猛烈敲门声。
刚刚门口那个吵闹声,又清楚传来:
“你们这帮杂毛老道,吵死人了!
佛爷在这里安静地吃点肉,喝点酒,都不得安生。”
“来,来,快滚出来,与你家佛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男子声音颇大,几乎整个楼里都能听到了。
院子里本就人来人往,加之喝差不多了,一听有人约架,好事的都出来,抬头往楼上看来。
天字号此刻静了下来,孔中潐看着门口,而众人都看着他。
他也郁闷了,我们这里真没人大声喧哗啊。再说了,这是酒楼,吃饭喝酒,总不能静悄悄吧?
这帮和尚,刚刚说不是自己闹腾的?怎么净扯谎啊?
看样子,和尚分明是听不得一点点动静,那刚才莫不是仗着身份,故意耍我咯?
他只好又开门出去。
宋濂使个眼色,那名弟子跟着后面一起去了。
孔中潐出了天字号,立刻看向隔壁地字号,果然,不远处,那胖大和尚明心禅师,正立在门前,也往自己这边看。
是他在叫唤?声音不像啊!
而且,向来听说,这北蝉寺明心禅师,乃藏经阁首座,研习佛法几十年,修为颇深,涵养也很好,怎么会亲自出来叫嚣?
若是刚刚那人,确实是他指派的,倒教孔中潐有些鄙视了。
看我们太清宗宋濂首座,坐那纹丝不动,这才是高人做派呢!
孔中潐慢慢过去,才要开口说话。
明心禅师已经动了,只不过,不是往天字号这边,而是转身往玄字号去了。
他一走出来,后面的和尚呼啦啦也全跟出来了。
明心禅师缓步来到玄字号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然后真力运起,在门口低声颂道:
“阿弥陀佛……,
里面的施主,为何要冒充北蝉寺,去太清宗那边惹事呢?”
声音浑厚,带着一阵阵虎啸狮吼般得气息,声浪一字一字带着真力往玄字号里灌去。
孔中潐也走过去,此时离着最近,耳边轰然,头晕目眩。
楼下,还有隔壁两栋酒楼里的人,也都听得清楚,
在这响雷般的声浪下,哗啦啦,又出来一大批人看热闹。
玄字号里,方后来无奈看着刚刚进来的青儿姑娘,小声问:“怎么?是你去招惹他们的?”
青儿用帕子掩口,轻轻吐了一颗丸药,又换回了女儿音:
“呵呵,方哥哥,不折腾一下北蝉寺,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方后来自然是知道当年,滕家姐妹在北蝉寺吃了亏,一直有心报复。
“那不能改天么?你这是把太清宗也扯进去了啊!”
“就是特意乘着太清宗也在,我才如此戏弄!”青儿带着怒意,“且不说,当年太清宗如何对我姐姐的,光凭着这姓宋的,阻拦林师伯接你去太清宗养伤,我便气不过!”
别扯我!
方后来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当年你姐姐自己偷桃子,本事不如人,被大白打落山涧,不是她自己惹事在先?不过大白出手确实狠,若是常人,未必能活。
再说北蝉寺,那也是你们自己先偷偷进藏经阁偷盗,而后落入圈套被人围攻。自己也是有错在先,当然北蝉寺也不厚道,追杀了好久。
你们吃了亏,这就没认为自己有错吗?好吧,难怪你姐姐说你小时候不好带,果然如此!
其实,这姐妹俩跋扈惯了,脾性也相似,记仇得很呢。
就说她姐姐,之前刚刚还不是折腾我好久!
林师伯在一边听着,也愣了一下。
他也听出来了,这滕姑娘,怕是与太清宗,还有北蝉寺确实有些恩怨。
但自己着实没料到,她对自己虽颇为客气,私下里,却敢戏耍北蝉寺与太清宗,这脾性倒是不小呢。
他站起来搓了搓手,想问清楚些,“滕姑娘,这到底.......\"
“哎,林师伯,您坐下,您得喊我青儿姑娘!”青儿姑娘按住他肩膀,“此事与您无关,与太清宗关系也不大。我纯粹就是看不惯北蝉寺。”
“嘻嘻,何况,您老对我还是不错的!之前还说要送桃子给我呢,我可不会戏弄你!”
她还记挂着桃子?
方后来无语了。
你这一闹,给太清宗掌教知道了,只怕连个桃子皮都捞不着。
门口胖大和尚,再一次念了佛号:“阿弥陀佛.......北蝉寺名声不容别人戏弄!施主再不开门,我可就硬闯了!\"
“我去跟明心禅师说说罢,“林师伯站起往外走,“我虽然不认识他,但与他几位师兄弟倒也有过几面之缘。
此事倒是姑娘顽皮了,我且看看能不能化解一番。”
“我可不怕那和尚!”青儿姑娘小声嘀咕着。
“明心禅师,如今是不动境巅峰,离着搬山境差得不远!”林师伯摇摇头,“咱们在珩山上,也见识了搬山境的威力,姑娘还是得小心些。
北蝉寺的和尚,在大邑一向霸道,又境界不低,不是好相与的!”
“这你也知道?”青儿姑娘眼珠转转,笑着往旁边一让,“那........麻烦林师伯了!”
林师伯摇摇头,叹气:“青儿姑娘,在珩山城,真是看不出来,你实在调皮,简直跟我那岚师侄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