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
涂山合江家中。
后院闺房,韩梅将温良的汤药端给涂山雅,笑吟吟说道:“女儿,喝药了。”
涂山雅合上书籍,蹙眉说道:“娘,我的病已经好了,能不能不喝药了,这些药很苦的。”
韩梅安慰道:“你现在只是好转而已,还没彻底痊愈呢,停药肯定会反复的!还记得凡公子是怎么跟你说的嘛,必须按时服药,一顿都不能落下。”
听到“凡公子”这三个字,涂山雅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乖乖把苦涩的汤药喝了。
“娘,凡公子走了快一个月了吧?”
涂山雅问道。
韩梅笑了笑:“这丫头,日子过糊涂啦?他满打满算才走了三天而已,哪来的一个月?”
“才三天嘛,我怎么觉得过去了好久似的。”
“那你问谁,只有你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涂山雅俏脸绯红,抿了抿嘴唇,继续道:“娘,您说凡公子什么时候会再来青丘?”
韩梅把药碗放到一旁,说道:“应该快了吧,上次他说最多三四天时间就会回来,再说了,你身体内的诅咒还没去根,他总不能扔下不管吧?”
为了钳制涂山合江,所以秦凡在给涂山雅解除诅咒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尾巴,好以此要挟涂山合江为他办事。
放在以前,秦凡是绝不会干这种事的,但在真元大陆上经历过诸多是是非非以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秦凡既救了涂山雅一命,但也要利用她来要挟涂山合江,防止这个老东西狗急跳墙。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涂山合江推门而入,笑呵呵问道:“丫头,身体怎么样了?”
涂山雅微笑点头:“比之前好多了。”
涂山合江大为满意:“那就好,等凡公子回来再给你看看,应该就能彻底痊愈了。”
韩梅问道:“你不是去跟族长说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涂山合江皱眉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了没两句我就出来了。”
韩梅问道:“他还是执意建国?”
涂山合江点头:“是啊,不管我们怎么劝他都是坚持己见,非要在青丘独立建国不可。他也不想想。狐族在青丘生活了上千年,如果真能建国的话不早就付诸于行动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韩梅叹了口气:“一旦狐族建国,势必会引起宋国跟齐国的注意,一旦这两大国介入此事,那青丘可就有灭顶之灾了。”
涂山合江说道:“是啊,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族长偏要这么干。”
这时,涂山雅小声问道:“爹,族长之所以敢建国总要有所依仗吧,不然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涂山合江郑重说道:“你算是说到点上了,族长想要跟晋国结盟,依靠晋国抗击宋齐两国,只要晋国肯帮忙,宋齐两国就不敢轻举妄动,届时,狐族就能成功建国。”
涂山雅蹙眉问道:“可晋国为什么要帮助咱们?为了咱们而得罪宋齐两大国,好像不太合算吧?”
涂山合江深以为然:“谁说不是呢,可族长偏要这么干,还说早就制定好了计划,一定能说服晋国帮忙。我见他实在是无可救药,一怒之下就走了。”
韩梅埋怨道:“还不都怪你,当初非要推涂山颂上位,现在好了,这家伙翅膀硬了不听你的话了。”
涂山合江冷道:“不推他推谁?放眼整个赤族,除了他还有谁是可造之材?换了别人,未必能竞争得过白族那些候选人,如果咱们不能夺取族长之位的话,被灭的恐怕就是赤族而不是白族了!”
闻言,韩梅暗暗叹息。
涂山合江这话也不无道理。
当初赤族对白族开战,涂山颂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虽然他没直接动手,但他作为族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试想,如果族长换成白族的人,那结果怕是另一种景象了。
“爹,我觉得您也不必过于担心,虽然涂山颂是族长,但狐族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赤族手中,赤族以您为尊,只要您不点头,他就办不成任何事。”
涂山雅一本正经说道。
自从白族失势以后,赤族便逐渐收拢权力,进而向涂山合江集中。
别看涂山颂是族长,可真正掌握核心权力的却是涂山合江。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遇到大事,涂山颂总要跟涂山合江商议。
因为仅凭涂山颂一人根本干不成任何事。
当然了,涂山颂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在想办法破局。
“话不能这么说,这两年族长正在暗中培植心腹,除了在赤族挑选人才之外,还对外招揽高手,这些人已经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千万不能小瞧了他们。”
涂山合江沉声说道。
涂山雅轻哼一声:“没用的,如今的青丘就是咱们赤族的天下,就是您说了算,您不点头,涂山颂什么都做不了。”
涂山合江点头:“这倒是,就拿建国这事来说吧,不管涂山颂怎么折腾,只要我不同意,他就永远别想建国!”
涂山雅眼中闪过一抹倨傲:“爹,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当初您把涂山颂推上族长之位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堵白族的嘴罢了,如今白族早就灭亡,您为什么不将他取而代之呢,您当族长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别的。”
涂山合江笑着说道:“傻丫头,族长可是狐族的门面,哪能说换就换?涂山颂当族长,是狐族内部各个派系相互妥协的结果,如果为父取而代之的话,肯定会引起多方纷争,那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再说了,虽然为父不是族长却胜似族长,虽然没有名头,却掌握着最核心的权力。如果承平无事的话,为父便可享尽荣华,一旦狐族出现纷争,涂山颂就要负起全部责任,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完父亲的话,涂山雅暗暗吃惊,我爹果然是只老狐狸,他考虑得可比我长远多了,跟他一比,我简直幼稚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