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是把道理给涂山颂讲清楚了。
其实,归根结底一句话,青丘想要独立建国,必定会招来宋齐两国干涉,想要抗衡宋齐两国,那就必须拉上晋国。
怎么才能说服晋国帮忙?
一是送钱收买晋国高层,二是许诺成为晋国的保护国,唯晋国马首是瞻。
如此一来,虽然狐族失去了部分自由,却能换来独立建国的特权。
小孩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听完秦凡鞭辟入里的讲述,涂山颂对这个年轻人大为改观。
以秦凡的年纪,竟然有如此城府跟心机,此人确实不简单。
难怪他敢挑战化神境的大能。
“你分析得很好,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理想条件之上的,如果晋国不愿插手此事,或者担心引发更大危险,你的计划不就无从谈起了吗?”
涂山颂冷冷说道。
秦凡正色道:“只要族长给我解除禁制,等我打败姚泽锋以后,我愿意亲自到晋国游说,一定促成此事!”
涂山颂问道:“你有这个把握?”
秦凡点点头:“实不相瞒,我学过纵横术,游说这种事对我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涂山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你小小年纪为什么思绪如此活络,原来你学过纵横术,这就不奇怪了。”
所谓纵横术,其实就是外交策略的总称。
秦凡学过纵横术吗?
当然没有。
不过,他在上学的时候可没少看政治以及历史方面的书籍,对于国家之间的外交政策也算得上是谙熟于心。
虽然地球上的国家跟真元大陆上的国家不尽相同,但核心都是一样的,完全可以套用。
“不知族长意下如何,是否同意在下的提议。”
见涂山颂半晌不语,秦凡试探着问道。
涂山颂盯着秦凡说道:“你的提议确实很有见地,不过,兹事体大,我必须召开全族大会,等商议过后才能给你回复。”
秦凡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涉及到建国大事,草率不得。”
涂山颂说道:“这样吧,晚上我给你们接风洗尘,你们暂且歇息一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秦凡没表态,而是看向涂山文澜。
“不必了,明天我们会再来。”
涂山文澜面无表情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给秦凡解除禁制,她根本不想见到涂山颂,更别说共进晚餐了。
“文澜,你们不在我这,那去什么地方?”
涂山颂问道。
“当然是回自己家。”
涂山文澜冷道。
涂山颂暗暗皱眉:“可白族的聚集地已经化作一片废墟,已经没法住人了。”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涂山文澜看了眼秦凡跟银霜,“咱们走!”
说完,三人转身离开。
“族长,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们?”
沉默良久的涂山庆问道。
涂山颂摆摆手:“没那个必要,整个青丘都在我的监控之中,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
涂山庆一想也对。
涂山颂的神识足能覆盖方圆上百里,区区青丘自然不在话下。
“族长,您真打算按那个小子的计划行事?”
涂山庆沉声问道。
涂山颂反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涂山庆皱眉说道:“平心而论,那小子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都是纸上谈兵,能否实施成功还是未知数。”
涂山颂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总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你立刻通知赤族的几位长老,让他们来我这里开会。”
所谓全族大会,指的就是高层之间的秘密会谈,普通人可没资格参与其中。
……
离开涂山颂的住所,涂山文澜带着秦凡跟银霜一路东行。
“前辈,咱们这是去哪?”
秦凡边走边问。
“给我哥哥嫂嫂扫墓,顺道看看那些幸存的族人。”
涂山文澜面无表情说道。
秦凡有些诧异:“除了你们两个,白族还有幸存者?”
涂山文澜“嗯”了一声:“涂山颂为了彰显自己宽广的胸怀,赦免了一些老弱病残,纯粹就是作秀给别人看。反正幸存下来的这些人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只能任由赤族剥削奴役。”
秦凡问道:“当初您跟银霜也是被赦免的?”
涂山文澜点头:“我哥哥嫂嫂遇难以后,涂山颂出面调停白族跟赤族的纷争,只要白族缴械投降,便可免于一死。我本想誓死为兄嫂报仇,可如果我执意妄为的话,剩下的族人怕是要惨遭屠戮,所以,我只能代表白族跟赤族和解。”
“等幸存的族人安顿下来以后,我就带着霜儿离开了,距今已有五十余年。”
“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说这话的时候,涂山文澜神色哀伤,有着无尽的悲痛跟不甘。
银霜也是面色沉痛,眼圈微微泛红。
秦凡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白族的境况如此悲惨,赤族还真挺心狠手辣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涂山文澜话锋一转,问道。
“什么怎么想的?”
秦凡反问道。
“装傻是吧,你为什么要给涂山颂出主意?难道你真打算帮他建国?”
“呵呵,我又没病,干嘛要帮他?涂山颂放任赤族绞杀白族,他是白族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怎么会帮仇人办事?”
涂山文澜秀眉微蹙:“那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秦凡含笑解释:“其实,我只跟涂山颂说了一半,按照我的计划,狐族确实可以建国,但这样一来,青丘就会成为三大国的角斗场,届时,青丘必定沦为人间炼狱,赤族休想幸免于难。”
涂山文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秦凡是在给涂山颂下套。
表面上是帮助狐族建国,实际却不声不响的把青丘推到了三大国面前,三大国为了争夺利益,肯定要在青丘展开惨烈的厮杀。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青丘都完蛋了,把持政权的赤族又能好到哪去?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
涂山文澜盯着秦凡,眼中满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