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手机响了，是云琛。
言卿接起电话，“喂？”
“你的计谋奏效了，抓到大姐了！”
云珀的声音难掩激动，甚至还咳嗽了两声，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大哥花了那么多心思，都找不到她在哪里，你怎么知道的？”
言卿：“云琛没跟你交代吗？”
“……”
“我黑进了傅景珩的手机，给云璃发了假消息，威胁她见面。果然，你大姐很谨慎，没打算赴约，而是派她的心腹去干掉傅景珩。”
言卿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很不幸，你大哥在犀木咖啡馆附近安排了不少人手，陈南一露面就被抓到了。通过他的手机，追踪到了云璃的位置。然后派人去绑架就行了。”
云珀气笑了，“看不出来，你很有当法外狂徒的潜质啊。”
“还好吧。”言卿想了想，“因为我掌握了更先进的技术，她被骗了而已。”
她这么平静，反倒让云珀不知所措了。
“我联系不上你哥。”
言卿淡淡道，
“我已经帮他抓住了云璃，也算完成了合作。”
“现在我有个要求——我要见云璃一面，我有很多事想问她。可以帮忙转达一下吗？”
云珀答应得爽快，
“行，我亲自去找我哥。”
……
挂断电话，言卿缓缓吐出口气。
“大小姐，喝口水？”
顾清焰给她递来杯水，随后伸个懒腰，
“梁老师的资料我都整理完了……但说实话，跟他失踪前留下的没太多区别。”
她小心地看了眼言卿，斟酌着开口，
“从这些证据来看……人体实验可能真的是言教授主导的。”
言卿沉默几秒，别开目光，
“梁伯伯去世前留下的遗言说，爸爸不是罪人，不应该被审判。他一定有这么说的理由。”
“我不该对自己的父亲进行有罪推定。”
“是我先背叛了爸爸。”
顾清焰抿了抿唇，很想劝她不要再执着于这件事了。
“大小姐，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哪怕是去旅游呢——反正我酒吧也没了。”
言卿一愣，摇了摇头。
“不行，还不是时候。疑点很多……梁伯伯显然掌握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甚至是可能帮爸爸洗脱罪名的证据……可U盘里却没有。”
她自顾自地踱着步，节奏越来越快，
“他一定找到了什么，一定有什么——但为什么不在U盘里？”
“冷静！”顾清焰强迫地把她按在了椅子上，“你要查言教授的事可以，但不要本末倒置！你的生命呢？你的人生呢？”
“即使查不到真相，也要好好生活啊！”
言卿愣住，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顾清焰有些焦急，
“现在云璃已经被抓住了，没有什么危险了，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言卿垂下眸，瞳孔四下乱转。
良久，抬起苍白茫然的脸。
“……我怀疑我有精神病。”
顾清焰也愣住了，随即摇头。
“不，你没有。小女孩儿是梁教授诱导的，你没病。”
她的手按在言卿的肩膀上，
“我没见过哪个精神病能拿下围棋冠军，甚至能抓住Featherwit的成员——”
“不，不是说这个。”
言卿擦了擦眼睛，向来黑白分明的眼像是蒙了层灰，
“清焰，你说……时间会倒流吗？死去的人……有可能重生吗？”
***
翌日。
“大姐在里面，用审讯椅锁住了。”
云琛上下打量着言卿，见她穿着宽松的长袖、脸色苍白，不由得皱起了眉，
“穿这么多，不热吗？”
“还好。我甚至感觉有点冷。”
言卿表情平静，
“我可以跟云璃单独谈谈吗？”
“……可以，但这个房间是被监视的。”
言卿点点头，“行。”
……
见到言卿，云璃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小夜莺，我早该想到是你！”
除了言卿，没人会想到她跟傅景珩的关系。
“好久不见。”
言卿拉开椅子坐下，
“克劳迪娅小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云璃的目光仍旧轻蔑，指尖敲着桌面，
“但我无可奉告。真相……我在宁宁出事那天就告诉你了，你不甘心也没用。”
“嗯。”言卿还是点点头。
“你跟云琛合作了？呵，你背叛了他，他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嗯。”言卿依旧点点头。
“你以为云琛就是什么好人么？”
云璃恶毒地笑了，她很是期待着言卿的失态，
“他接近你，也不过是想得到路易的遗产罢了！他那副病秧子身体，根本活不过三十五——”
话音未落，言卿忽然站了起来。
下一秒，怀里藏着的剔骨刀握在手中。
云璃还没反应过来，利刃就刺进了左胸，为了取得她的性命，甚至狠狠一绞——
“唔！”
剧痛传来，云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胸口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这把刀沾过我的血。”
言卿低垂着眸，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情绪晦暗莫辨。
鲜血染红了她手背的肌肤，顺着指缝滴下。
“……现在轮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