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阖上眼，脑袋靠着云珀的肩。
他好像还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明白了。
只觉得挺助眠的。
鼻尖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言卿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总不至于死在医院吧。
急诊室。
“诶，这好像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棋手啊！”
一个年轻实习生好奇地睁大了眼，
“没想到本人比网图还漂亮——”
带教医生瞪她一眼，然后转向云珀。
“她的心脏功能很差，最近可能精神压力大，休息不好。今晚又受了惊吓……目前没有根治的办法，但可以进行一些辅助治疗，配合生活方式调整，是可以达到临床治愈标准的。”
“先输液稳一稳，我再开些药，包含长期吃的和临时应急的。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可以先吃药防止猝死。”
云珀点点头，“好的，谢谢。”
送言卿回到病房，他自己出门打了个电话。
“哥，忙什么呢？”
云琛：“……”
沉默几秒，“你猜呢？”
云珀抿唇，“帮个忙呗。”
……
翌日。
言卿猛然惊醒。
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
“坏了！”
欲哭无泪地叫了一声，光着脚就往下跑，
“要迟了！”
比赛九点开始，她还得回酒店去拿手机和身份证！
“跑什么跑。”
平稳的男声响起，云珀拎着早餐走进来，
“放心，比赛推迟了。”
“推迟了？”
言卿狐疑。
“嗯，场地有问题，推迟到下午了。”
云珀把早餐递给她，
“该说不说，咱们运气挺好。”
言卿松了口气，接过早餐发现还是没什么胃口。
“我还是喝营养液吧。吃不下。”
“吃点吧。”
云珀异常固执地盯着她，
“能吃多少吃多少。”
想起他说过的进食障碍，言卿还是强忍着不适咬了几口。
最后还是放下，喝掉了豆浆。
“挺好的，表现不错。”
云珀笑了笑，
“还有一上午，多休息会儿。”
本来想让大哥出面把比赛推迟几天，可那样又会跟后面的赛程重合。
也只能勉为其难推迟到下午了。
言卿听到那句“表现不错”，却意外地失了神。
本以为已经埋没的记忆，再次汹涌袭来。
以前……傅妄烬也会夸她表现好，然后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那时，言卿总说，还没想好，先攒着，以后再说。
她突然很想问，能不能把所有的奖励攒起来，换他们回到从前？
没有什么路易，没有人体实验，没有云璃。
她只是言卿，他一个人的言卿而已。
***
下午。星河杯决赛。
言卿入场时，主持人和记者都怔愣了几秒。
她没像之前那样精致光鲜，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很虚弱。
只套着件亚麻布的束腰袍子，跟睡衣似的，腰细得跟巴掌似的。
剥离那些漂亮的衣物，才发觉她原来这么瘦。
决赛是三局两胜制，言卿的对手是个年轻男人，眼底藏着狂热的倨傲。
比赛尚未开始，他走到言卿面前，嗤笑一声，
“我看过你之前比赛的录像，不是挺浮夸的吗？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言卿懒得理他，垂着脑袋不说话。
“能把围棋搞成cosplay，你炒作还挺厉害的。”
云珀皱起了眉，横跨一步挡在前面，语气强硬——
“管好你自己！”
“无所谓，”男人摊了摊手，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
“我看过你所有比赛资料，说心里话，也就那样。”
“你那三十多连胜，水分太大，也就能忽悠忽悠无知网友——”
云珀听得火气上涌，正想开腔，背后的衣料却被言卿拽了拽。
他惊讶地回过头。
言卿抬起柔弱无害的脸冲男人笑笑，
“抱歉啊这位先生，你说得太快了，我没听清。”
“而且——你要不先介绍一下自己？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看着男人脸色剧变，云珀也扑哧一声笑了。
对于自命不凡的人而言，最大的羞辱莫过于，你把人家当对手，人家压根儿没把你放在眼里。
“哼。”男人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走着瞧。”
云珀乐不可支，转身冲言卿笑道，
“可以啊，你一开口就扎人心窝子。”
“他自找的。”
言卿吐了吐舌头，
“其实我知道他叫什么。”
云珀无奈摇头，“看不出来你这么皮。瞧着挺乖的，实则蔫儿坏蔫儿坏的。”
言卿笑弯了眼。
过去，爸爸最喜欢喊她小皮猴儿了。
“您好，我们是xx的记者，请问赛前可以采访一下言小姐吗？”
几个记者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