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烬怔在了原地。
“对嘛对嘛，”白夜打着哈哈，“人家好不容易愿意跟了你，万一再被吓回去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萧頔抿着唇，一会儿看看白夜，一会儿看看傅妄烬。
空气几乎凝滞。
许久，“傅哥，我再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吧……”
傅妄烬没有反对，任由护工把他推进去。
门外。
萧頔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有爆发的倾向，
“白夜，怎么办，我真的说不出口…我感觉傅哥很不对劲儿。要是他知道，言卿的父母就是……我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白夜透过玻璃，静静地望着傅妄烬躺在机器下，光线一点点扫过他的身体，
“他知道是迟早的事。况且，老傅没那么脆弱。”
萧頔垂下脑袋。
“你难受个什么劲儿。”
白夜失笑，
“又不是你要面临抉择。”
“……我不想看大家痛苦。”
萧頔小声说道，
“而且，你说得对。言卿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
上一辈人都已是坟冢中的枯骨，可他们留下的风波于生者而言，简直就是无法解除的诅咒。
无法偿还，也无法挽回。
……
两人还没想好怎么交代言斯辰的事，云璃就上门了。
“宁宁，听说你醒了。”
她带了束鲜花，巧笑倩兮，眉眼落在傅妄烬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痴缠，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傅妄烬懒散地靠着沙发，看不出什么表情，“死不了。”
云璃笑了，仿佛看着一个任性的弟弟，
“别忘了，是我救了你的命。现在……你是我的所有物了。”
听到这话，傅妄烬嗤笑了声，漫不经心开口，
“我求你救我了么？脸挺大啊。”
云璃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了。
“宁宁，我知道你怨我。可是…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是不忍心你受骗啊。”
“我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先被路易弄得家破人亡，又被他女儿背叛…你说你，怎么都栽在一家人手里了呢。”
萧頔先坐不住了，“等一下！”
白夜也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望向傅妄烬。
云璃没理会他们，从包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
萧頔：“你……愿意去看看傅哥吗？他现在……或许很需要你。”
言卿：“对不起……”
“我做不到。”
……
言卿：“……放过雾影，可以么？”
录音播放完毕。
萧頔激动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
他可以从所有人说话的音量大小分辨出，窃听器绝对在自己身上！
“是啊。”云璃点点头，点起一根烟，“但重要么？重要的是——”
她眼波流转，最后停在了傅妄烬身上。
“你的小夜莺啊，确实来看过你。”
“只可惜，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她无视掉傅妄烬阴沉得可怕的脸，还有周身散发的戾气，施施然站起来，绕到他身边。
手肘撑着男人的宽肩，红唇贴向耳边，
“你被阿诺德骗了。”
“忘记那个执念吧，都是他们的手段而已。”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宁宁，我们才是同类，不是么？”
傅妄烬没说话，只是放在身侧的大手青筋暴起。
“喂！这里还有外人啊！”
白夜没听清云璃说了什么，但终归是看不下去了。
他站起来，握着着云璃的胳膊把她拖远了些。
“咋滴，现场表演生孩子啊？”
萧頔其实更不爽，“你把窃听器装在哪儿了？快拿出来！”
“蠢死你算了。”
白夜恨铁不成钢，一把拽过萧頔开始搜身，最后从后脖领里拿出一个小铁片，
“这不是吗！”
傅妄烬伸出了手，“给我。”
白夜不明所以，但还是放在了他掌心。
“你，”
傅妄烬转向云璃，面无表情，
“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