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atherwit在找你。”
许久，宁恪垂下目光，嗓音低沉，
“他们其中，有两名成员来华国了。”
言卿恍然大悟。
难怪，宁恪一直警告她——“当个死人，比活人安全。”
因为只有做死人，才不会被发现。
“我不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宁恪思忖着说道，
“代号分别是，劳伦斯、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
这个名字宛若石破天惊般在言卿耳边炸响。
好一阵，她才平复了情绪。
“……他们找我的目的是？”
言卿深吸口气，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不会杀我，对么？”
宁恪沉默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
言卿闭了闭眼，“所以，你来华国也是为了带我走？摆脱他们？”
“是。”宁恪供认不讳，“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找到你。”
能找到才怪了。
言卿自嘲地想，
那时候，她应该被傅妄烬关在云景花园，与世隔绝。
顾清焰入侵了帝都所有的监控设备，都没找到她……何况是宁恪。
“还记得吗？有一次，你在我家，从江可依手上救了我。”
言卿缓缓开口，
“后来，白夜就上门了。我一直很疑惑，你到底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可是，最近我想明白了——你认识梁俞年、也就是阿诺德，对不对？”
“凭你的身手，从窗户翻出去，进入隔壁阿诺德的房间， 也不算难。”
毕竟，眼前这位在做完手术第二天，就从五楼的病房翻窗逃跑了。
宁恪点点头，算是承认。
“你是暗网的赏金猎人，代号雾影。”
言卿语气复杂，
“还有祝阿姨，你们很早就认识。你的养父，跟我爸妈很熟，对不对？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
宁恪阖上眼，嗓音艰涩，
“是…同盟。”
“我的养父，泽费尔，Featherwit成员之一。”
言卿沉默了。
不久前，她在那份人体实验书上，见过这个名字。
路易、阿诺德、泽费尔，埃尔利克……
所有参与过这个实验的，都会死么？
“你来华国前，受了很重的伤——是傅妄烬和白夜做的吗？”
从寻仇的角度，言卿的推测非常合理。
何况，白夜也口口声声说过，宁恪是敌人。
宁恪迟疑几秒，摇头。
“那是云璃？克劳迪娅？”
他还是摇头。
言卿皱眉，“你不知道是谁吗？连猜测都没有？”
宁恪冰冷的脸上，出现了疑似麻木的表情，
“…不重要了。”
他摇了摇头，目光定格在言卿脸上。
“只要，你安全，就可以了。”
言卿心口一窒。
她强迫自己摒弃掉无用的感情，
“Featherwit，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
叩叩。
门被敲响了。
“言小姐，时间到了。”
言卿深吸口气，定定地望向宁恪，
“宁恪哥，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在这里也要万事小心。”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宁恪收敛目光，
“你也要小心。别被抓到。”
“嗯。”言卿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唤。
“卿卿——”
言卿停住脚步，转身。
宁恪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滑动着，
“以后……不要这样了。”
“？”言卿不解。
宁恪表情苦涩，
“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言卿咬了咬唇，别过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恪闻言，竟然勾唇笑了。
只是笑意荒凉，不见喜悦。
“我是赏金猎人，也是个杀手。”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模糊了他坚硬的线条。
甚至连脸上狰狞的伤疤，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怖了。
“真正的杀手……不会刺肩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