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成啊。”
顾清焰随口答应着，手里动作没停，
“等我收拾一下，明天跟你搬过去。”
言卿咬了咬下唇，
“我的意思是，一个人回去。”
顾清焰表情一滞，随即笑了，
“先吃，吃完再说。”
……
一碗炸酱面见底。
顾清焰放下碗，确定言卿不会吐掉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现在我们来聊聊回家的事。”
她支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言卿，
“大小姐，你得从生理和精神两个方面，向我证明你一个人也能活得下去。”
言卿陷入了沉默。
“拜托，咱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聊的？”
顾清焰哭笑不得，语气却掺杂了几分认真，
“你现在身体不好，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更何况——”
精神状态也堪忧。
那天晚上事发紧急，顾清焰也记不太清言卿究竟说了些什么。
只隐隐约约记得“时间倒流、重生”几个字眼。
还有嘉嘉说，言卿做梦时一直在自言自语。
声音一会儿像小孩子，一会儿是她的本音。
很像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的症状。
“反正我不放心。”顾清焰耸了耸肩，“万一你再做什么傻事。”
言卿垂着脑袋，不自觉地抠着手指。
少顷，抬起头，
“我可以做精神鉴定。今天就去。”
……
从精神卫生中心出来，顾清焰有点无语。
“这下放心了吧。”
言卿笑笑，把报告单塞进顾清焰手里，
“医生都说了，我的精神没有一点问题。”
“……”
顾清焰无奈，
“得，你分得清幻觉和现实就成。反正我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给自己幻想一个小伙伴。只要愿意，我甚至能看到她在我的书桌上打瞌睡。”
言卿点点头，“我懂。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不行。”
顾清焰有些头痛，
“你现在——”
“清焰，”言卿突然打断了她，“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罢了。”
“都说了不行！”
顾清焰开始烦躁了，
“哪怕你身体支撑得住——
“可眼下在帝都除了我还有谁能保护你？！你不怕那条疯狗突然来找你寻仇？”
虽然谢屿做了保证，但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我不用你保护！”
言卿的倔劲儿也上来了，
“他想来就来，我愿意承担我爸爸的后果！倒是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顾清焰愣住，一脸不可置信。
“对，就是这样。离我远一点，以后少联系。”
言卿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眼眶却红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这么通透的人，还是少沾染别人的因果。”
说罢，转身便走。
顾清焰怔愣片刻，冲着她的背影，
“喂，大小姐，你离不开我的！”
“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帮你救宁恪啊？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就彻底变成弃子了！”
顾清焰有自信，可以用宁恪的名字留住她。
果然，言卿的身形忽然顿住——
然后走得更快了。
她上了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艹。”
顾清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里的报告单被捏得皱皱巴巴。
言卿，绝不可能放弃宁恪。
可她现在孤立无援，又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