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儿也没想到，她还会在那种情况之下遇到柳泽林。
她把一只倒在路边的血族，托人扛了回来，之后确定对方没事且对她抱有敌意后，才找了相关人员将他带走。
刚把那只血族送走，便在附近碰到了柳泽林。
“柳韫跟你说的我的事情？”慕雪儿好笑地看着在她别墅附近布置血阵的男人。
“…嗯。”
“你不是在第三洲，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有几只纯种吸血鬼来了华国这边，我被调回来了。”
将近两年没见，之前又是那样略带尴尬的关系，现在还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重新见面……
两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尴尬。
最终，和以往一样，依然是慕雪儿先开口，“我请你吃饭吧，也算是谢你之前给我的东西，还有刚刚的血阵。”
柳泽林刚想拒绝，被慕雪儿一句“她不想欠人情”给噎了回去。
——
餐厅。
“这家店是这两年新开的，还算不错。”慕雪儿将菜单递给了柳泽林，“各种菜式都有。”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绝不算短。
对慕雪儿来说，这两年的生活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绝大多数都是在工作出差。
期间她也去过几次第三洲出差，不过并没有碰上柳泽林，也没有刻意地去找他。
只是在夜深时突然想起后，看了看第三洲的星空。
两年时间，柳泽林似乎变了不少，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这次，你说的那几只纯种的血族…棘手吗？”她尝试像两年前一样，找着话题。
“暂时还在可控范围内。”柳泽林将菜单交给了过来的服务员，“慕大小姐，倒是一点都没变。”
街边的吸血鬼都敢直接捡走。
他当初就是料想她遇上这情况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才给了她傍身的东西。
柳泽林这句“一点都没变”，倒是冲破了些两人因重逢而带来的些许陌生感。
“嗯。”她的唇角微扬，“那你这次，把这件事解决后，还会走吗？”
慕雪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随意。
“看任务安排。”他答得模棱两可。
慕雪儿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
想问他在第三洲时的生活，问他在那边认识的人，问他在那边出过的任务，有没有遇过危险……
这两年，她似乎也把自己当初那份怎么都不甘心的犟给无形地消化掉，现在的她，怕是也没了之前那副勇气，继续对着柳泽林死缠烂打了吧。
毕竟，她在当初，就已经决定想要慢慢放下了。
慕雪儿设想过不少他们重逢后的场面，本以为她早就把他放到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等到再次重逢时，她可以像个真正的老朋友一样，轻松坦荡地和他聊聊近况，谈谈工作，甚至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是当他真正到了她面前后，她才发觉这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妄念。
她只能低头，用小银勺轻轻戳着盘中的提拉米苏。
“这两年……”柳泽林目光落在她剪短了些，显得更加干净利落的头发中，似乎在斟酌着词句，“过得怎么样？”
慕雪儿努力扯出一个自然的微笑，“老样子，上班，开会，出差……偶尔，看看第三洲的天气预报。”
说到后半句时，她微抬眼，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试探，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刚刚低了些，“那边的星空，没有这边的亮。”
一股莫名的酸涩突然涌到了慕雪儿的心头，分不清是哪种情绪。
她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柳泽林那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潘觉”二字瞬间打破了刚才那微妙的氛围。
柳泽林看了眼慕雪儿，又看了眼手机屏幕，最终接通了电话，“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潘觉急促的汇报声。
柳泽林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恢复成了工作时的冷硬，“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慕雪儿，眼神复杂，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歉意，“紧急任务，城南，我得立刻走。”
“去吧。”慕雪儿也因这一通电话，将她突然涌上的情绪压下，她抬起头，笑了笑，“正事要紧，账我会结。”
柳泽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一刻停留。
慕雪儿独自坐在座位上，面前的提拉米苏只被动了一小口，奶油已经开始微微融化。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点开了那个沉寂已久的聊天页面。
他们的信息记录依旧停留在两年前，而且大多是她主动联系的他。
离开的第一年，她倒是经常翻看起这些记录，后来，翻阅的次数也少了。
因为这除了让自己更加放不下柳泽林之外，别无意义。
她在上面敲下了“注意安全”四个字，却停留在发送前一步迟迟没有点下。
到最后，她还是苦笑一声，将那四个字删除，退出了聊天页面。
——
柳泽林回到家时，已临近深夜。
但家里依然亮着灯。
“怎么还不睡？”他看向柳韫。
他的妹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非科成员。
虽然还在考核期，但他相信柳韫肯定是能够通过考核的。
“我在整理报告，很快了。”柳韫低头，道，“对了哥，你今天有去找雪…慕小姐吗？”
她是先通知的哥哥，然后再出发的，可到了那边却并没看到哥哥的身影。
“……我过去时，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柳泽林含糊道，“后来我又接到了城南那边的任务。”
柳韫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她哥哥明显是在避开和慕雪儿的话题。
对柳韫来说，她肯定是希望她的哥哥能够幸福的。
她哥哥从小到大，又是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又是血猎的，一直以来都很辛苦，所以，如果哥哥能够有喜欢的人，她希望她哥哥能得偿所愿。
可她哥哥也说了，他和雪儿姐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合适。
就算那是她哥哥，柳韫也不能去干涉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