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他接到了慕雪儿的电话。
她在慕氏集团工作，平日也忙，大概也就现在这点时间能空出来。
“我打给你，是想跟你道歉。”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也没想到，顾焱他会那么嚣张。”
“没事。”
“……你这几天忙吗？”那边问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赔罪？”
柳泽林想到他的调令，难得地答应下来，“明天晚上？”
慕雪儿似乎也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可以，我工作完去接你？”
“不用，我去吧，我明天不在公会。”
他今天把大致的工作都交接完了，没有特殊命令的情况下，这几天他被局长特许放假，让他回去准备调到第三洲的手续。
“好。”慕雪儿的声音透着几分愉悦。
“……”
柳泽林挂断电话，一想到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又是一阵头疼。
他实在不明白，那位大小姐是怎么能这么执着的。
一开始他只以为那位慕大小姐不过一时兴起，就像帝京城那些见惯了名流贵胄、追逐新鲜感的千金小姐一样，又或是心血来潮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但显然，她不是。
第二天。
柳泽林醒来时，柳韫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调回华国的公会工作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调回正常的作息。
夜晚是吸血鬼精力最为旺盛的时间点，因而大多血猎都需要在夜晚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随时待命。
回到华国之后，虽然依旧需要随时待命，但工作时间倒恢复了正常。
他先是去找了一趟顾言。
“听说顾焱昨天又去找你麻烦了？”
“……这事儿都传到你们非科了。”柳泽林拿起酒杯，才想起他等会得要开车，又把酒放了下来，要了杯水。
“顾家的事情，陈局跟我多少会关注得多一些。”顾言说道。
他会关注，是因为他之前是从顾家出来的，至于陈局会关注…主要是顾家所在做的事情。
“也是。”柳泽林对顾言的身世，也是知道一些的。
“顾焱那种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顾言提起他时，脸上亦是一副愁色，“不过，他要是太过分的话，你可以警告他的。”
顾家的把柄，某种意义上也是拽在了非科的手上，真要撕破脸皮，他们是不怕的。
“算了吧，你们那边那位什么前辈不是也说了，顾家的因果牵连太大，你们擅自插入也不合适。”
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非科始终对顾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观察”而非“介入”姿态的根本原因。
顾家世代积累的业力早已像滚雪球一样沉重。
有个看似不怎么公平但又实实在在的认知，那便是前人累积的业障，会归到他们的后人身上。
因而顾家最终的报，到底会由顾家自身偿还。
“我不也是顾家的。”顾言笑了，还不忘了补充一句，“以前。”
“你师父不是说了，跟你已经没关系了。”柳泽林道，“听说，前段日子，顾家找了个姑娘回去？”
也就是柳泽林和顾言熟，才会知道的这么多。
“哦，对，好像是叫淼淼，我们的人都注意着。”顾言说道，“不过，有点巧的是，那位淼淼不是刚升上帝京大学，和我一个相识是同宿舍的。”
“我那朋友是个挺厉害的，也就是没到年纪，不然早就进非科了，有她看着，那淼淼小姐不会有事。”
柳泽林点头，顿了会后，还是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顾焱，听说对慕家的大小姐有意思，也不知会不会……”
顾言跟柳泽林碰了碰杯，调笑起来，“担心慕大小姐？”
“……”
“喜欢就喜欢嘛，跟兄弟还瞒着就没意思了。”他道，“放心吧，慕大小姐再怎么说那也是慕家的宝贝疙瘩，他们家也是个护短的，顾家要真敢动她那就是主动找死。”
“不说这个了。”柳泽林适时转移话题，“我一周后要调去第三洲那边的公会，回来时间不确定。”
对此，顾言也不意外。
柳泽林这样的人留在华国这边，才是屈才。
“我妹妹那边，有空的话，就拜托你们多照顾一下了。”柳泽林说起了这次的目的，“她这人一门心思整天在那不是复习就是练习，也不怎么放松。”
虽然柳泽林跟局长聊的时候说柳韫可以照顾自己，但只是给局长的说辞，实际上，他还确实没办法完全放心的下。
说到底，这是自己如今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没问题。”顾言一口答应下来，他将一沓文件放在柳泽林旁边，“我之前整理的复习资料，打印出来了。”
柳韫和柳泽林的父母都是因公殉职的，又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他们能照顾的地方都会尽量照顾。
“只要你家妹妹过了笔试，面试也就不在话下了。”
面试这事，本身就是主观占多，柳韫有那么个特殊身份在，不可能会不过的。
“但考核肯定还是得按规矩的。”顾言道。
柳泽林：“我知道，我只是让你们有时间照顾一下她，不是让你们对她特殊照顾。”
要是柳韫自己实力问题达不到非科的标准，哪怕她真的进了非科，也迟早会出事。
柳泽林是休息日，但顾言不是，而且非科的工作比血猎的要忙碌许多，和他多聊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只剩下柳泽林一人。
白天的酒吧也没什么顾客，柳泽林平日忙惯了，突如其来的空闲时间反倒不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