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从昆仑山回来后,一头扎进府里好多日不曾再出去过,顶多平日单独领一人出去逛街赏景,但也走不太远。
一是家里几个孕妇,萧秋水,祝梓荆,包括桑红皖都临近生产日子,说是十月怀胎,但总有提前的例子,当初甄旖生产他名不正言不顺,身在江南陪不了,现今有条件说什么得守在一边。
二是近来边关有异动,匈奴白皮鬼等蛮夷突然放松战线向后齐整划一退了一里地,但并无任何消息或是这么做的理由,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西北边关紧张些总没错,所以这时候王府上下都绷着神经,也不好出远门寻欢作乐。
……
九月十夜里,武王府深处传来阵阵铃儿轻响。
估摸半个时辰过去,李卯轻轻掩上萧烟罗的房门,轻吸一口那闷的齁甜的香气,悄然将一对铃铛收在袖中,隐隐还可闻屋里头传出来那悠长喘息。
一般来说,后劲儿刚上来,这会儿正是魂游天外的时候,甭提还是叠浪而行,绝非一波甜头可尝。
通俗来讲就是还在抽。
李卯轻缓踱步出了萧烟罗的院子,因为身份缘故,李青天不像李卯那么厚脸皮,觉得有些人的身份该藏还是得藏,比如太后这西苑贵妃什么的,说出去多不好听。
别说萧烟罗当时在京城虽然跟宋理并未结亲,但也是京城里闻名貌美的豪门千金,两人也见过面,后边某种程度上李青天还得喊萧烟罗一声嫂子,你说这事儿整的。
但萧烟罗还亲口同李青天说是自愿的,事已至此李青天没了法子,只能叮嘱李卯让几个见不得光的女子平日不要乱走动,住的屋子位置深一些。
深一些好...李卯这般想。
李卯袖口随风飘,走动着里头还锒铛作响,腰上绑红绳意思不大,而且上回宋若试过后他也觉得挺....问过干娘,半推半就,也就弄了。
他改良过,不痛,顶多有些麻,最后效果是真不差。
但这东西说来谁弄最有冲击力,还得是圣姑。
李卯走进寇玉门的院子,院子里门扉关着,三更半夜的烛灯还仍亮着,主要是宅子里有些潜规则,人人都有日子茆,但人多总得排队有个次序,不然澹台琼是真怕哪一天李卯这色胚把堂堂武王府后宅变成了什么聚众..的不好东西。
今个夜里掐指算算对李卯是硬仗,入夜先是温水水,后边干娘萧烟罗,后头就是白毛圣姑寇玉门。
叩叩—
“谁?”
李卯抖了抖手,铃儿轻响,轻声道:
“圣姑,我给你带了对儿礼物。”
寇玉门不紧不慢起身,讶异道:
“礼物?”
“我什么也不缺,府上也什么都不缺,是什么礼物?”
寇玉门说着过去打开门,李卯进了门,一大眼便瞧见圣姑浑身荡着温热水汽,应是刚洗完菜不久。
僧袍底下多半....
除了一望无际的深渊没啥东西。
李卯轻笑一声,关上门从手心翻出一对儿铃夹,搂着寇玉门便往屋里进。
寇玉门面色微红,捂奈道:
“都几回了,还这么猴急,你都不晓得之前那几次让冬儿听去了几回,你不嫌丢脸,我可是冬儿师父。”
虽然她们这师父徒弟的关系在宅子里算一般般....
寇玉门坐在床沿,看孩子一般看着李卯。
李卯含糊道:
“我给圣姑戴上。”
寇玉门本来还好奇,但突然瞪圆了眸子,轻呼一声。
“什么?!”
……
“哦哦哦哦!”
三更半夜,王府里养的大公鸡又开始打鸣。
直至李卯从寇玉门宅子里出来,这公鸡也有眼力见立马闭嘴,宅子归于宁静。
李卯出门搓揉两下手指,觉得今个晚上说实在可能不小心拽的有点过火,但那时候真是一股血直冲天灵盖,说啥也得俩一块儿...
李卯抬头看眼天色,斗转星移,离天亮估摸还有两个多时辰,走路上准备回自己屋眯一会儿,但途径桑红皖院子时却隐约可见里头映着微光。
李卯一愣,若有所思沉吟片刻,也不打招呼,无声无息进去庭院,最后立在窗前朝里窥探。
讲道理这种深夜做贼一样进了家里长辈的院子多少有些心思叵测,图谋不轨,但毕竟两人私底下还有另一层身份。
只是二娘知道他就是天煞,但是不知道他知道知道她是澹台家的桑二娘。
李卯猫着往窗户里边看,不到寒冷的时候,窗纸半透,隐约可透其中人影绰约,坐在桌边手上动作不停。
李卯大致能看出来是这财迷在那儿数元宝铜钱,多半是京城当初两人一块儿弄的银子没花完,晓得北上了,跟肚子里的孩子一样金贵带着就上了武王府,
当时他还好奇二娘去西北带的东西怎么比大小娘子都多,现今一看,多半里头装的就是那些个银白钱物。
“你爹那个花花肠子,娘以后还靠不了他,但这么些钱也能供着咱娘俩过后半辈子。”
李卯听着屋里寻常长辈似咕哝嘟囔,心里好笑,下一瞬一声不吭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自然而然推门而入,一言不发让猛一激灵的桑红皖按着自己小钱包警惕注视下坐在圆桌对首。
桑红皖眼看是李卯过来,松了口气,但随之想起现在是什么时辰,又立马警惕起来。
“李卯,你,你这么晚了怎么一言不发推门进来作甚?”
李卯轻松道:
“没啥,就是看二娘这么晚了灯还亮着,就想过来看看情况,毕竟您身子有孕。”
桑二娘端起长者架子,轻蹙眉,眼神略慌,道:
“那也不行,万一你进来二娘在擦身子穿的单薄怎么办?而且让人看见你晚上在二娘屋里指不定让别人怎么说。”
李卯缓缓从怀里取出来一沓银钞,面额千两,估摸十张,就这么轻飘飘放在红木圆桌上。
桑二娘一下声音消下去,定定看着银钞,秀美灵动招子明显一闪亮光。
“哎呦,你这是作甚?”
早说是来送钱吗...她还以为这色胚是认出来她,或者起了色心对她这个二娘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李卯微阖眼睑,轻声道:
“二娘,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您一件事。”
李卯缓缓将银钞从桌上推过去。
桑红皖咳嗽一声将银钞收到怀里,倒了两杯茶水道:
“多大点事儿,你说。”
“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问问二娘都怀了孕,为什么还跟着玉容跟娘子她们一块儿来西北。”
桑红皖犹豫半息,稍不自然勾着耳畔发梢道:
“这...二娘想来西北许久了,看着有机会就来了,而且我还放心不下她们俩,再说,在哪儿生孩子都一样。”
李卯抬眼直直对上桑红皖眸子:
“二娘此言当真?”
桑红皖眼神同李卯当仁不让地眼神一对,立马略微飘忽几分,但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什么真话,仍是点头称是。
桑红皖被这么一问,又一盯,没来由心里有点慌,总觉着李卯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就比如...
她就是剪红春?
还是想随便找个话茬切入,然后靠美色企图给她拿下?
这厮大半夜过来,搞得她这个二娘心里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