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聊一边喝茶,直到半夜三点多才睡下。
三人都非常困,睡得很沉。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
廖姗姗迷迷糊糊推开门,又迷迷糊糊走进洗手间,随后晃来晃去,迷迷糊糊推开西厢房的门。
门一模一样,炕也一模一样,而且炕上也一模一样有人。
她往炕上一躺,睡在了叶云川和陆子豪的中间。
倏地,欧阳毅警惕睁开眼睛。
他鼻尖轻动,往来源嗅了嗅,随后腾地起身,瞪眼望去——瞬间满头黑线。
很快地,他推醒了陆子豪和叶云川。
两人都刚睡着,困得要命。
“干嘛?这不刚睡吗?”
欧阳毅示意他们中间的廖姗姗。
陆子豪迷迷糊糊扫过去一眼,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
“???”
叶云川困得很,翻了翻身,舒服找了一个位置,很快又睡着了。
陆子豪见他差点儿贴到廖姗姗的身上,吓得一脚猛然踹过去。
“快醒醒!”
叶云川“哎哟!”一声,气恼爬坐起身。
这时,欧阳毅打开了灯。
叶云川禁不住眯眼,徐徐睁开眼——对上身旁的女子,瞬间吓懵了。
“……她怎么来的?”
欧阳毅答:“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多半是喝醉了走错。”
陆子豪赶忙滑下炕,问:“怎么办?赶紧将她丢出去啊!”
“大冷天的。”叶云川打了哈欠:“你想冻死她啊?”
陆子豪翻了翻白眼:“自然是哪里来丢哪里去。”
叶云川摇头:“困死了,让她自己回。”
陆子豪拍了拍廖姗姗的脑袋,没好气:“喂!喂!快醒醒!”
不料,廖姗姗睡得太死,赶苍蝇般挥挥手,翻了个身又睡了。
陆子豪:“……”
欧阳毅很冷静分析:“所以说喝酒容易误事,尤其是女孩子。”
叶云川打着哈欠:“就她?她只会误了她自己,误不了我们。”
语罢,他爬到最角落处,扯过被子盖上,又睡了。
陆子豪扶额:“毅哥,要不咱们将她扛回对面吧。”
“……你抱她吧。”欧阳毅有些不想动弹,他也困得很。
陆子豪立刻摇头:“不行,我是有媳妇的人,不能随便抱其他女人。再说了,多一个人在场妥帖些,省得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好吧。”欧阳毅无奈,只能照做。
于是,一人抱上半身,一人抱下半身,将廖姗姗抬回对面去。
东厢房炕上的两人仍在呼呼大睡,压根不知道少了一个。
陆子豪和欧阳毅很默契对视一眼,将廖姗姗搁在炕上,甩了被子将她盖住,然后很默契安静离开,连门都安安稳稳关上,连一点声响都没留下。
两人默契走回西厢房,关上门,然后倒头大睡。
睡得晚,起得也晚,醒来已经是早上十一点多。
三人一起洗漱洗脸,低低说着笑。
叶云川想起昨晚的乌龙,道:“一会儿遇到姗姗,非好好嘲笑她不可。”
额。
欧阳毅眸光微闪:“还是别了。人家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说出去万一被传错了,给人家带来麻烦。”
话传话,本来就是最不靠谱的。
廖姗姗即便什么损失都没有,他们也一个个是正人君子。
可大晚上跑错房间睡在大男人的中间,传开以后仍是极不好听。
女孩子的名声至关重要,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谨慎为妙。
“是。”陆子豪搓洗着俊脸,道:“昨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她也没走错。”
叶云川不以为然:“咱们又没对她怎么样!再说了,天气冷的地方,男男女女睡在长长的炕上,哪里有什么男女之防。”
“不行。”欧阳毅摇头:“人家是亲人亲戚,又是清清醒醒一大家子,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流言蜚语。可我们昨晚的情况不一样。”
“就是。”陆子豪皱眉:“咱们三个大男人,传出去没什么损失。可人家小姑娘哪怕再开放,也会不好意思。别说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云川听完,仔细想了想。
“也对……确实没必要,还是别说了。”
陆子豪低声:“总之,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两人附和点头。
欧阳毅打算去单位转转,吃过丰盛的早饭后,便开车回去了。
陆子豪则懒洋洋陪儿子玩。
叶云川跑回老宅去了,说是要将自己的决定跟爷爷说,过两天就取钱回去。
李香妹早就醒了,在厨房帮忙。
昨晚宿醉的郝秀眉和廖姗姗一直嚷嚷着头痛,至今仍赖在炕上不敢出门。
江婉给她们熬了稀粥,让她们一人喝一碗。
李香妹泡了茶,让她们一人喝一杯。
两人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仍赖在炕上不想动弹,叽叽喳喳聊着天。
林新月带着两个儿子,过来给李缘拜年。
李缘高兴得很,拉着他们喝茶聊天,还塞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
林新月摇头:“不行……他们都老大不小了,那还需要什么红包。”
李缘坚持给,道:“长辈赐,不可辞。他们再大,在我心里也是小孩子。”
振关和振城乐呵呵收下了。
李缘招招手:“你们去办公室那边玩,想看书也有书看。中午留在这边吃,千万别走。”
两个小伙子都笑眯眯答好,跑办公室那边去了。
林新月想去厨房帮忙,发现宫师傅早已经备好菜,还有李香妹打下手,根本没她发挥的机会。
李香妹推她离开:“难得孩子来陪你,你就别来凑热闹了,快陪孩子去吧。午饭后,严师傅也会回来。俺下午都不用过来了。”
林新月只能答谢,走去办公室找儿子。
江婉将孩子丢给师傅和欧老,在厨房拿了一些吃食,匆匆赶去医院看望王伟达。
小伙子的旧伤重新包扎,得到妥善的处理。昨天吃药又打点滴,精神已经恢复许多。
“婉姐,你——实在太麻烦你了。大过年的,害得你跑了一趟又一趟。”
“说什么呢。”江婉道:“反正不用上班,再忙也都是一点家务事。来,这是给你带的骨头汤,快趁热喝了。”
王伟达答谢,接过喝起来。
“婉姐,医生说了,等我的脚消肿了,就能出院。”
江婉扫了一眼,发现没昨天那般青紫,肿大的地方也消褪一些。
“不要着急,骨折可不是小事,别又大意了。”
王伟达苦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婉好奇问:“林丛呢?怎么没瞧见他?”
“他去打饭了。”王伟达解释:“昨晚他又熬夜写书,直到十点多才醒。那会儿医院的饭堂青黄不接,只能等多一个小时再去打中饭。”
江婉皱眉问:“他怎么又熬夜了?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呀!”
“没法子。”王伟达苦笑:“他说他只能到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灵感写书。婉姐,你理解不?你也是写书的,应该也是这样吧?”
“因人而异吧。”江婉答:“我也是觉得晚上安静些,灵感会比较好,但我熬不了夜,十一点多就困得不行。除非灵感太好,舍不得睡,不然都是十二点前上床歇下。”
王伟达颇为羡慕:“钢笔刷刷写,就能赚大钱。婉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
“术业有所专攻。”江婉笑道:“我反而羡慕你算账神速,一大堆账几下就能解决。反之道理也一样,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伟达摇头:“那可不一样。我们这个专业,哪怕不会,也可以一点点学,一点点算。可写作却不一样,它需要天赋啊。”
这一点,江婉还真反驳不了。
王伟达继续道:“李叔说了,读书再多的人,也不一定能写书。他说,能在这个行业赚大钱的人,必定有极好的天赋和坚毅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