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怎么会帮着宋卿卿这个贱妇，大殿之中气氛凝聚到冰点，宋卿卿隐约感觉屋顶上血滴子的人蠢蠢欲动。
宋华阳缓缓坐下，还不等说话，宋卿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孤这番话并非作为裴家夫人说的，而是作为大宋长公主说的。”
大宋长公主，先帝独女，这层身份，宋华阳就算再生气也奈何不了，朝廷之中也有不少人站在宋卿卿身后，若是想要谋反，宋华阳也未必有多少胜算。
宋华阳明白自己生气动怒也已经于事无补，看来要用些手段，他眼神微凝，座位之中站起来一位夫人。
“皇上，妾身有话要说。”
声音带着浑厚和沧桑，步伐有些颤颤巍巍，却每一步坚定，老妇人站在大殿之中，朝着皇帝行礼。
那人是三朝元老孟家大夫人，孟夫人乃是先太后的嫡女，从前也是凤仪万千，看上了当时并不起眼的孟家。
在孟夫人的扶持下，孟家一步步在世家之中站稳脚跟，孟夫人一向厉害，将孟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夫君也在朝中得了三品大员，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却要一句话就要夺取。
孟夫人已经年逾半百，双鬓有些斑白，声音沙哑的说道：“皇上，孟家乃是三朝元老，虽然从前官职不高，但是于大宋乃是有功之臣，妾身不需要银两，只希望郎君能在朝中继续为皇帝效力，为大宋效力。”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高亢的说道：“皇上想要革新朝廷，定然是想要大宋更加繁盛，但是一味的削弱世家，只会让大宋陷入水深火热……”
“放肆。”宋华阳厉声打断了孟夫人的话，那串翡翠珠串重重的摔在了桌案上，珠子瞬间四分五裂，那珠子落地的声音响彻大明宫。
宋华阳指着孟夫人骂道：“你孟家是想要依仗功劳来要挟于朕吗，朕身为大宋一国之君，难不成没有世家的力量，朕就不能坐稳朝堂了？”
不等众人开口，宋华阳眼神示意罗墨，一瞬间门口的禁军涌入殿中，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孟夫人以下犯上，来人将她押入地牢等候发落。”
上前两个禁军就压住了孟夫人的肩膀，孟夫人挣扎，眼神却狠戾的看着宋华阳。
“宋华阳，你这个昏君。”她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带着嘲讽，“哦不，你都算不上昏君，你就根本不是先帝的血脉，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坐上皇位。”
此话一出，殿中哗然，宋华阳的身世早就饱受非议，但是在皇上面前这般直说的，孟夫人还是第一个。
宋华阳脸色铁青，想要呵斥却发现自己没有底气，罗墨示意禁军将孟夫人拉走，宋卿卿此刻起身上前。
“皇上，孟夫人不是鲁莽之人，向来是个懂分寸的，如今说这样的话恐怕是有什么误会，无论今日之事如何，皇帝的身世不能有假，不如就请孟夫人说一下缘由，有什么误会也要解开。”
看着宋卿卿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宋华阳气的脸色更暗了几分，有些着急的说道：“有什么误会，她分明是栽赃于朕。”
孟夫人冷笑，“是不是栽赃，皇帝最清楚，妾身不过是因着皇帝是心怀大宋才不愿意将此事抖落出来，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她用尽力气站起身来，眼眸里满是阴狠，“你以为柳太妃很疼爱你吗，她恨极了你，你并非先帝血脉，而是逆贼淮南王的儿子。”
“放肆！”宋华阳怒呵出声，“孟夫人口出妄言，来人直接将她押入地牢。”
身后的禁军却忽然站住，仿佛受到孟夫人话的影响，对面前这个皇帝也有些疑惑。
“愣着干嘛，脑袋都不想要了吗？”罗墨沉声开口，上前几步将刀架在了孟夫人脖子上。
宋卿卿站起身，对着罗墨大声说道：“此乃三朝元老孟家大夫人，罗墨你此敢这般无礼？”
她伸手上前握住了罗墨的刀柄，将刀一点点从孟夫人脖颈处挪开，“有本事将所有的世家夫人一并杀了。”
宋华阳身体忽然感受到阵阵凉意，仿佛藏在深处的秘密被人一点点挖了出来，猛然坐在龙椅上，身旁的秦婉婉想要上前，却被一把推到啦一旁。
“宋卿卿你就笃定朕不会杀了你？”
面对宋华阳的挑衅，宋卿卿只是回眸，拉着孟夫人的手，冷沉着眼。
“孟夫人的话还没说完，皇上就想要杀之而后快，难不成真的让孟夫人说中了，皇上并非正统？”
见宋华阳脸色难看，仿佛说不出话的模样，宋卿卿起身说道：“皇上若是问心无愧，那便让孟夫人把话说完，今日我就算是踏出一条血路，也要让皇位属于他本该属于的人。”
宋卿卿将孟夫人缓缓扶起身，温声说道：“孟夫人不必害怕，有什么话也尽可以说。”
宋华阳哪里会给孟夫人开口的机会，她当年和柳妃乃是闺中好友，柳妃进宫后，孟夫人也时常探望，若说是知道其中内情也不为过。
屋顶上的血滴子看见宋华阳的示意，一个个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手上拿着利刃，眼睛里都是杀意。
在场的夫人都是被惊吓了一般，大声尖叫起来，血滴子的人将刀飞了出去，就扎在一个夫人身旁的立柱上。
那夫人的脸被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鲜血顺着白嫩的皮肤流淌下来，夫人伸手蹭了下自己的脸，看见鲜血的时候瞬间晕倒过去。
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下来，血滴子的刀紧紧对着宋卿卿和孟夫人，仿佛下一瞬就要刀剑出鞘。
孟夫人也是听闻过皇帝身边的血滴子，杀人如麻，比禁军还要恐怖，此时她也是软了腿脚，低声在宋卿卿耳边说道：“要不算了，何苦丢掉一条性命。”
宋卿卿丝毫不惧，上前两步将孟夫人挡在身后，对着蠢蠢欲动的血滴子说道：“你们若放下刀，让孟夫人把话说完，本长公主可以饶你们一命，若是鱼死网破，休怪本孤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