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老板我们肯定是已经送出去了。”
助理边说着边拉开了房间的灯,能看到果然在门口矮书架的位置有一大滩血迹。
已经干涸了,颜色变得发棕。
房间的门窗一直关着,所以血腥味儿被闷在了房间里,迟迟没有散出去。
他们进来的时候,还像是闷在刚刚被发现的现场。
“这出血量……啧,对自己下手够狠的啊。”
祝元拽了拽万璞玉,看着血迹悄悄的说。
“这是铁了心要死啊,”
万璞玉也若有所思着感叹,
“这种决心,感觉我都比不上。”
“滚吧你,你跟他比这个干什么。”
祝元捅咕了捅咕万璞玉,让他跟上还在往里走的助理。
这助理在他老板的房间里也怪不客气的,直接走到里面,从沙发上坐下。
走到里面,祝元确定李威的房间跟隔壁于玲的房间基本是一样的布局,也就是一些陈设不同。
于玲的房间一进门的位置也有一个书架,只不过相比之下于玲书架上的书更多,而李威更喜欢往上摆一些看上去还挺有格调的摆件。
其中有个位置显得特别空,看来李威用来自杀的那把小刀就是从这个位置拿的。
助理已经从沙发上坐下了,祝元跟云调就只好坐在他对面,正冲着里屋也就是卧室的位置。
这里的房间都是不大的小套间,里外两间之间没有门。
于玲那边是挂了一块挂布用来遮挡隐私,而李威这边则是挂了一挂珠帘,这会儿珠帘都拉起来了,让他们能完整的看见卧室里的情况。
卧室的床边有更大的一摊血迹,连旁边床头柜的底座都完全浸湿染红了。
够惨烈的,现在不会有人知道李威是怎么想的了。
“之前我说,我跟你们的父辈有关系,你们好像一点都不好奇?”
他们都坐下之后,助理又把话题掰到了自己更想讲的那方面。
“我们父辈是什么样的人物,说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
万璞玉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回应,
“而且就算我不问,你不也主动说了吗?”
这话说的,助理要是想抬杠,那他就干脆别说。
但他明明就是想讲,自己忍不住,但此话一出,他接下来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很没面子了。
阳谋啊,好恶心的阳谋啊。
助理想到了这点,忍不住气愤的咬咬牙。
有本事他就不说,反正万璞玉他们并不在意他有什么想强调的,他们更想着从助理嘴里撬出更多关于李威跟江玉魁之间设恩怨的消息。
但看助理这意思,有些隐情,他已经期待很久能跟他们聊聊了。
助理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冷漠的开口,
“我的父母,就是被你们的父辈给害死的。”
此话一出,祝元跟万璞玉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内心根本没有什么波澜。
但实际上心里在想,好家伙,这事情怎么圆的,打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寻仇的。
不过这个助理算是李威的心腹,他的故事似乎能侧面证明李威确实跟祝家还有道阳观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其中的关乎也许,才是他要安排人弄死江玉魁,而后自己又情绪崩溃的源头。
既然如此,那还真就得让他说下去了。
万璞玉给了他些面子,让他接着说,
“即使如此,你是想寻仇?”
“但上一辈儿的事情太乱了,你总得说清楚,我们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就算知道了情况,你们也不会悔过的,你们就是这样的人。”
助理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样子。
别说是万璞玉了,就连祝元都很不爽于他的态度,但没办法,现在还不好对他发作。
先看看他说什么吧,他要是讲的不在行,那他可就等着吧,请他吃大嘴巴子吃到头晕目眩。
可还真没想到,助理接下来竟然会这么说,
“零六年那会儿,发生了一起案件,因为性质太恶劣,当时在全国都很出名……”
听他说着,祝元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零六年那会儿已经是十三年前了。
十三年前有什么大案?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对这种事情肯定没什么关注,后来长大了也没特意去看过这方面。
但要仔细算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年,他们常说的十二年前林家夫妻案件,锡林郭勒唐德礼案件,都应该算是十三年前,也是零六年啊。
“……那是一起灭门案,一对年轻夫妻在家中被杀害,”
“凶手作案手段及其残忍,男主人在家门口的位置被乱刀捅死,女主人在卧室也以同样的手法被杀害。”
听助理这么讲,祝元跟万璞玉的神情忍不住都凝重了起来,祝元甚至没忍住直起身子,往前凑了一下。
助理讲的这个案件,怎么越听越耳熟啊。
果然,万璞玉微微扬起下巴,遮掩自己皱起的眉头来问,
“你说的这一家人,该不会男主人是个记者,女主人是个大学老师吧?”
助理露出满意的表情,
“看来,你想起来了。”
“你是什么人?”
万璞玉语气严肃的问他,但同时还不忘继续装下去,
“你又为什么说这么起案件跟我们有关系?”
“你明明知道这起案件,为什么还觉得没关系呢?”
助理冷笑了一声,
“这两个人跟万云玉和祝平都认识,他们的杀身之祸,就是你们两个的父亲招惹来的。”
“不太理解,”
万璞玉不着痕迹的咬了咬牙,
“你就说你是谁吧,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控制不住有点儿激动了,但好在他自己还能意识到这一点,在助理看不见的地方攥紧拳头,让指甲刺着自己的皮肉来刺激自己保持理智。
助理又笑了一声,
“我还能是谁?”
“他们是我的父母!”
这下好了,万璞玉也没装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平稳落地了。
“好,好得很,”
他恢复了之前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眯眯的模样,继续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