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王接下来的话语也验证了猜想。
“你是第四代青龙王的孙子不假，但我不见得只是第四代青龙王。”
听到这话，藤祖的表情不淡定了。
它下意识反驳：“你在胡说什么？”
青龙王再次重复了一遍。
随后，他忽然双手合掌，紧接着身上忽然飘出了一团团青光。
每一团青光都代表着一种法力。
“一，二，三，四。”
总共四种各有不同的青龙法力，而且都是返虚级别的。
藤祖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从第四代开始，一直到第七代为止，中间这四代青龙王用法力孕育的集合体？”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青龙王双手一摊：“我的记忆本就不完全，甚至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究竟是哪一位龙王的意志占据上风。”
说着，它又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只见那双已经消失的龙角竟然再度长了出来。
假如它真是第四代青龙王。
因着龙角的唯一性。
紫郢圣君已经将其炼化，青龙王应当呈现出没有龙角的状态。
藤祖突然得知了真相，顿时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先前还有仇恨支撑着他一直走下去，那么这一刻藤祖当真觉得浑身的精气都被抽空了。
不管它嘴上如何憎恶自己的祖父“青龙王”，都无法改变其特殊的地位。
光是对紫郢圣君的恨，不足以让它活下去。
这时，青龙王凑上前，开口道：“你如今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不如与我一同辅佐陈家小子。将来登临天外，你说不得又能变回龙族了。”
“谁稀罕！”
藤祖破口大骂，可是精神着实振奋了起来。
青龙王已经得到了第四代青龙王相当一部分记忆，知道要如何拿捏藤祖。
它漫不经心道：“你那块兽神信物还留在原地，若是不尽快取回，到时候又便宜了紫郢那厮。”
“要你提醒？”
藤祖一抬手，其触手钻向地面，很快就带回了一块兽神信物的残片。
青龙王微微点头，转身看向陈青立，开口道：“你给这小子拨一块地，我让它重新建立巢穴。这家伙驾驭阴兵的能力，你是了解的。”
陈青立很给面子，甚至主动朝着藤祖躬身：“欢迎藤前辈加入我大景。”
只是，他的礼贤下士没换来藤祖的低头。
“谁说本座要加入了？”
这回都不用陈青立开口，青龙王直接化作青龙本体，巨大的“青冥裂空爪”将藤祖按倒在地。
它破口大骂：“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了！第四代青龙王欠你的，其它三位青龙王可没欠你。”
紧接着，三股截然不同的法力，开始对藤祖进行了无差别的殴打。
无数的藤条和枯叶洒落一地。
不时传来藤祖的惨叫，最初只是闷哼，到后面疼痛难耐也就维持不住形象了。
祖父打孙子。
这一幕倒是格外的贴切而形象。
等到藤祖遍体鳞伤，再次变回本体的时候，青龙王拎着它给陈青云见礼。
“你放心，这小子体内已经被我用[归墟镇海戟]制服了，但凡不老实我自然可以拿捏他，无需担心它会背叛。”
陈青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藤祖加入他们的事实。
……
海中遗迹。
紫郢圣君与太上龙祖大战一日，成功将这里的建筑摧毁。
紫郢圣君用上了“朱雀圣法”，勉强可以压制太上龙祖，但是他能维持圣法的时间也极其有限。
最终，还是他先一步逃离了战场。
余下的王族青龙，有相当一部分都被“烛阴窥天目”收走。
还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化作阴灵的，肉身开始消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这些王族青龙里面竟然留了活口。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有机会让龙族知道先前发生过什么。
太上龙祖先屏退了龙宫众人。
只留下龙祖、东海龙王以及陈青云旁听。
陈青云先前救醒了龙祖，龙祖得知事情始末，很快恢复了陈青云的清白，但这不足以让他获得旁听的资格。
太上龙祖真正的意图，就是借着他的耳朵将消息带回去给陈景安。
他将定海神铁祭出，封锁了四周的空间，防止了外部因素的干扰。
王族青龙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一万多年前，青龙王忽然召集全体王族，准备在王族内部再选出下一代的青龙王。
这首要前提就是突破返虚境。
彼时，王族青龙内部有三位修成了“圣法”雏形的青龙。
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准圣！
如果在更早的年代，青龙王内部的传承，可以通过献祭圣法的方式，帮助“圣法雏形”蜕变为“大成圣法”。
这是防止青龙族青黄不接的预备方案。
这个节骨眼上，青龙王却告诉了他们一桩秘辛。
——界河本源毁损
仙道修行，从元婴开始就要经历雷劫的洗礼。
这是考验，同样也是境界升华的关键。
如果没有雷劫，就不可能真正实现境界的跨越。
当年第六代青龙王寿终之时，曾经尝试过献祭圣法，想要再替青龙族留下一位返虚。
最后不出意外的。
那头受到献祭的王族青龙实力更进一步，却没能引来返虚雷劫，只得抱憾而终。
这是青龙族的秘辛，他们靠着第七代青龙王这位硕果仅存的返虚，仍然维持着东海圣族的牌面。
等到第七代青龙王也寿终了，他就得面临无人继承的处境。
于是，天门就成了青龙王最后的机会。
它想要进入天门，不为离开界河，只是想在界河内献祭圣法，看看能否引出雷劫。
青龙王唯恐计划失败，已经提早营造出了自己登临天门的假象，甚至一度让王族青龙退居暗处，绞杀那些可能威胁到龙族统治的存在。
这尘封万年的真相，在今日终于摆在了众人面前。
太上龙祖想到了自己先前突破的历程。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资质与底蕴不足。
可是现在想想。
万年之前“返虚雷劫”就已经消失，到了如今的年代，只怕“圣法雏形”已经成了断绝之路。
他侥幸靠着大禹神朝遗留下来的定海神铁完成突破。
后半生，当真只能寄希望于，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界河破开天门，重临天外的一天。
那将是界河强者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