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之内,烟尘尚未完全落定。
涂山美美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脸上却不见丝毫计划受挫的慌乱。
反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意,平静地看着刚刚联手摧毁了梦魇之狐的白月初和白裘恩。
白月初喘着粗气,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对着涂山美美嘲讽道:
“哼!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你的这些破东西,来多少我打多少!”
白裘恩则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捋着不存在的胡须,语气中带着一副说教的意味看向了面前的涂山美美。
“年轻人,误入歧途尚可回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然而,面对两人的嘲讽,涂山美美只是轻轻鼓了鼓掌,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不错,不错。你们这能做白日梦的能力当真有趣,某种意义上也是天命之子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令人不安。
“不过,热身运动该结束了。”
他话音未落,目光似乎穿透了剧院的墙壁。
望向了外面那片因涂山雅雅与“某人”对峙而变得异常压抑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雅雅她……应该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不能被轻易打扰。”
随即,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白月初父子,笑容变得危险起来。
“那么,在正餐开始前,我们先来点……开胃小菜?”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周围的阴影之中,无声无息地再次浮现出数只体型更为庞大、眼神更加猩红暴戾的梦魇之狐。
而且光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似乎远比他们之前所解决掉的那只更加危险。
白月初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白裘恩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你……你耍我们?!”
白月初反应过来,当即有些怒气上涌。
“不管你有多少只,只要把你这个源头解决掉就行了!”
白月初做好了打算之后,白月初催动着体内的妖力。
爆发出超乎寻常的速度,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涂山美美,拳头直取其面门。
“小子!别冲动!”
白裘恩惊呼,但已来不及阻拦。
面对白月初这含怒一击,涂山美美甚至没有移动分毫,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火大的微笑。
就在白月初的拳头即将触及他鼻尖的刹那。
涂山美美再次,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那声音很小,就好像有人拿着鞭子对着空气用力一抽。
“噗嗤!”
一声轻微的、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响起。
白月初前冲的身形猛地一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肩。
此时此刻那里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前后通透,鲜血正汩汩涌出。
一股钻心的剧痛和强大的冲击力同时传来,白月初惨叫一声。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废墟里,溅起一片尘土。
“儿子!”
白裘恩脸色大变,瞬间冲到白月初身边查看伤势。
只见那伤口边缘光滑无比,根本不是什么暗器,反倒有些像道盟之中,近些年研究出来枪支所打出的伤口。
但是其中一股阴冷的妖力盘踞其中,阻止着伤口的愈合。
白裘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依旧云淡风轻的涂山美美,眼神锐利如刀。
这家伙的实力……远超预估。
尤其是对方那略显诡异的攻击手段,已经完全不是白月初现如今能够处理的了。
刚才那一击,依靠白裘恩的实力他完全看清了对方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并非使用了什么暗器,对方似乎是将一枚由空气组成的子弹打入了白月初的体内。
正因如此,他才断定这已经完全不是白月初能够处理的事情了。
“啧,麻烦大了……”
白裘恩低声啐了一口,眼神闪烁。
眼看涂山美美似乎又将目光投向了重伤的白月初,白裘恩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儿子,撑住!老爹我去搬救兵!”
说完,他竟毫不犹豫地转身,脚下步伐诡异一动,身形如同泥鳅般滑溜,就要朝着剧院另一个破口遁走。
死儿子不死老爹……啊呸!是战略性转移!
然而,他的脚步刚动。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堵在了他逃跑的路线上。
来人身形高瘦,全身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灰白色的陈旧绷带之中。
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死水般的眼睛。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沾染着不明污渍的黑色夜行衣。
周身散发着一种如同死人般的阴冷死寂气息,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莫名的窒息。
涂山美美带着笑意的声音悠然传来,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我让你走了吗?”
白裘恩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下是真的麻烦大了,现在涂山雅雅还被拖住,而且眼前这家伙展现出来的实力似乎只高不低。
或许自己不得不稍微暴露一些实力了。
就在这时,另一边,困住涂山容容的那个金色古钟,表面符文突然一阵剧烈闪烁。
随即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钟体上竟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轻烟般从缝隙中飘然而出,悄然落在了重伤的白月初身边。
正是已经脱困了的涂山容容。
她此刻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白月初的伤势,绿色的妖力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柔地覆盖在伤口上,同时发动了斗转星移想要为其治疗伤口。
但是她的绿色妖力却受到了涂山美美遗留在对方体内妖力的阻碍。
不得已,涂山容容选择先为其止血。
做完这一切,涂山容容才缓缓抬起头。
她脸上那惯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彻底消失了。
一双总是眯着的眼眸,此刻已然完全睁开。
那双眼眸中,不再是以往的温和。
而是充满了冰冷的锐利、沉重的失望,以及一种深藏的、复杂的痛心。
她的目光穿越狼藉的剧院,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穿着华服、手持折扇、笑容扭曲的涂山美美身上。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剧院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