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言金色的竖瞳平静无波,仿佛涂山雅雅那带着冰碴子的话语只是拂过山石的微风。
他微微侧身,让清晨的阳光更完整地洒入有些昏暗的客栈大堂。
同时也照亮了里面那些惊惧未定、抱作一团的女子们,以及如临大敌般护在张瑶身前的李纹。
望着眼前的陈墨言,涂山雅雅语气平淡。
“记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我的实力轮不到你来管我。”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那些原本瑟瑟发抖的女子们,似乎被这份强大的自信感染,恐惧稍稍退去,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门口那个金瞳的、气息神秘的男人。
陈墨言的目光淡淡扫过客栈内部,掠过地上的些许未清理干净的血迹,最终落回涂山雅雅身上。
“你的实力毋庸置疑,雅雅小姐。”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但我提醒你,勿忘此行根本目的,沉溺于此,对你的道路并无益处,不要让你的临时起意毁了已经规划好的计划。”
涂山雅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对于眼前陈墨言说教的态度她更是不满。
“呵,我说过摆清楚你自己的地位,我自己的道路,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她上前一步,几乎与陈墨言面对面,强大的妖力在周身隐隐流转,空气都仿佛冷冽了几分。
“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现在要么滚,要么闭嘴看着,别在这里碍事。”
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寒潮,让大堂内的温度骤降。
李纹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又往张瑶身前挡了挡。
张瑶则担忧地看着涂山雅雅,又看看门口那深不可测的金瞳男子,生怕他们真的动起手来。
陈墨言静静地与涂山雅雅对视着。那双金色的竖瞳深邃如渊,仿佛能看透人心,却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
半晌,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那叹息轻得如同错觉。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不再多言,金色的身影在门口的阳光中缓缓变淡,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门口那一片寂静的阳光,以及大堂内骤然松弛下来的气氛。
“呼……”
李纹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张瑶也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涂山雅雅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大堂,那股迫人的寒气也随之收敛。
她环视一圈,看到那些姑娘依旧带着惊惶,眉头微蹙道:
“看什么看?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罢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李纹,带几个人把门口的血迹彻底清理干净,别留痕迹。其他人,跟我去库房清点物资,看看这破店到底还剩下什么能用的。”
她雷厉风行地下令,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刚才的插曲中拉回现实。
经过几天的整顿,涂山雅雅所临时起意所开设的旅馆也是在今天正式营业。
由于此处旅馆所处位置偏僻,所以对于涂山雅雅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并没有人在意。
当然这间客栈以前的老主顾却不会这么想。
在这些天,这一座原先破旧的旅店经过一番修缮,整体观感比之之前好上了不少。
同时也就在这几天李纹以及他家的小姐已然离开了这家客栈。
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几个伤势略重以及没有行动能力的的女子。
于是乎此时这一间旅店便只留下了涂山雅雅以及剩下一些还能帮忙干活的人。
由于这里地段略显冷清,所以这些天来往的客人也很少。
仅仅只有几个路过的行人来这里歇歇脚。
也就在这一天众人以为如往常一样,几乎没有客人来光顾的时候,这间客栈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大门被推开,几个身形彪悍的壮汉鱼贯而入。
为首的那个略显瘦弱的男人刚一进门便开口道:
“老板呢?这鬼地方怎么换名字了?!”
伴随着他这一嗓子,店中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过来。
看着那些正在工作的姑娘们,那个男子一笑,随即语气轻佻的说道:
“哟,这么多娘们儿不知道还以为进窑子了。”
此话一出,涂山雅雅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那几位不速之客也是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正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涂山雅雅。
“哎呦,小娘子长得真俊啊,有没兴趣跟哥哥出去玩玩?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一行人之中,一道轻浮的声音传了出来。
话落的瞬间,那一众不速之客也是齐齐的发出了笑声。
涂山雅雅无奈的发出了一阵叹息,对于这群听不懂人话的小逼崽子,她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她一个纵身跃下的楼梯,随即身影闪现般的来到了那一行人的面前。
伴随着嘎吱一声,一股恐怖的寒气席卷了屋内。
可是那几个刚刚还在开口挑衅嘲讽的人,并在顷刻间化作了冰雕。
做完这一切以后,涂山雅雅平静的回过头,对着一旁的员工说道:
“把他们几个处理了吧,不要放在这里碍我的眼。”
说完以后,涂山雅雅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块冰雕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而后在顷刻间破碎化作了碎片。
注意到这一幕,涂山雅雅好奇的转过了头,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刚刚从冰雕中出来,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家伙。
同时还注意到对方衣服之中出现了点点的碎屑。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中破碎。
此时对方正以一种极度恐惧的目光注视着涂山雅雅。
“哈…居然能出来,看样子是我小瞧你了。”
“不过没关系,我顺便问你一些问题吧。”
一边说着涂山雅雅并捏紧了拳头,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去。
此时那沉稳的脚步声在对方听来宛若死神敲响了丧钟。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