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分别时间已然来到了黄昏。
看着正不断向着自己招手的陈舒雅,清曦的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直到陈舒雅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清曦缓缓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她身边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就好似游戏中出现了bug的人物一样。
下一刻原先那位黑发的端庄女子已然不见,再次出现的则是一只狡猾的绿毛狐狸。
此时的涂山容容依旧双眼微闭,但是她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当时在河畔初遇时,她本是带着目的靠近陈舒雅,她想试着能不能以这个特殊身份从对方身上探取一些情报。
然而一整日的相伴,在对方如溪流般奔涌的热情话语和毫无防备的亲近中,悄然改变了什么。
涂山容容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恶意,哪怕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身世,对方都依旧选择相信并流露出善意。
最令她恍惚的,是少女不经意间道出的言语,她所说的一切带着天真,以及善意。
自己想要利用对方,但是对方却毫无保留的展现出了那巨大的善意。
能够直接和苦情巨树联系,感受对方情感的涂山容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的心中并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恶意。
在面对自己伪装的清曦之时,她毫无保留的散发出了友善的信息。
这是令她羡慕的,也是令她愧疚的。
当那明亮的眼眸望过来时,仿佛能穿透那些虚与委蛇,直视自己的灵魂。
看着眼前坦率无忧的陈舒雅,涂山容容仿佛回到了以前,她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但是如今所面临的一切使得她必须去封闭起曾经的自己,以如今这算无遗策的姿态去面对着这充满恶意的世界。
每当和陈舒雅相处时,涂山容容都会告诫自己不要忘记最初的目的。
可是当对方那只柔软且温暖的手触碰到自己手心之时,涂山容容那坚定的心思出现了一丝动摇。
对方就好似太阳一样不断散发着温暖,而靠近温暖却又是生物的本能。
当对方笑盈盈的如同小孩炫耀自己最棒的玩具一样展示着她淘到的东西之时,看着对方那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涂山容容心中的坚冰莫名的有些融化,最后太阳的温暖消散了冰的寒冷。
她在面对对方伸出来那一只柔软且温暖的手时不再犹豫。
一种奇异的、近乎灵魂共振的熟悉感,在陈舒雅清脆的笑声与坦率的倾诉间弥漫开来。
仿佛久别重逢,又似琴弦找到了应和的微音。
这短短的一日相处下来,涂山容容仿佛找到了自己世界的太阳。
暮色渐沉,送别那雀跃的身影后,她独自缓行。
晚霞的光晕似乎还留在陈舒雅坐过的青草上,也残留于自己曾被有意无意触碰的手腕肌肤。
一丝微妙的暖意,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其上。
她试图回想初衷,思绪却被那明亮的眼眸和夕阳下灿烂的告别所牵引。
心底深处,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悄然滋生,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无声而执拗的涟漪。
这涟漪带着陌生的重量,又似清晨的雾气一般轻柔,让她对着流淌的河水,陷入了微茫的迷茫。
相较于困于这陌生情绪中忧心忡忡的涂山容容,陈舒雅此时正开心于自己新获得了一个朋友。
刚一回家,她便看见了手中正拿着“妙语”的陈墨言。
看着此时正认真手持羽毛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的对方,陈舒雅心中忽然间升起了一个好主意。
她打算给自己亲爱的哥哥来个惊喜。
察觉到正悄咪咪的靠近自己的陈舒雅,陈墨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回过了头。
“你如果想看可以直接过来的,不需要这样。”
见自己计划败露,陈舒雅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
随后三步化作两步走到了陈墨言的旁边。
好奇的询问道:
“你在写些什么呢?”
陈墨言一边继续在纸上写着些什么,一边回答道:
“是有关于那位大当家后续的任务的安排,虽然说有我在旁边盯着,风险已经降到了最低。”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稍微对命运做出一些影响。”
说完陈墨言便继续专注于眼前纸上的内容。
看着自己老哥那副认真的模样,陈舒雅便没有选择打扰,而是坐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他。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陈墨言终于停下了。
而他手中的那支羽毛笔在脱离了陈墨言的掌握之后兴致冲冲的漂浮在空中,然后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几个字。
“很高兴为您服务。”
陈墨言点了点头,随即便将那支笔收回了怀中。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苦苦等待的陈舒雅。
“说说吧,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回来的挺早的吗?”
听见陈墨言说的话,陈舒雅当即眼前一亮,侃侃而谈道:
“我跟你说,我今天在外面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在桥边看水的姑娘,她长得可好看了。”
陈舒雅眉飞色舞的分享着自己的经历。
“后来啊,我们还一起……”
听完了自己妹妹洋洋洒洒说完的那一大堆话,陈墨言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眼前这头蠢狼大概率是被人做局了,而且还没发现。
甚至傻乎乎的以为对方是想要和自己做朋友的。
察觉到陈墨言的神色,陈舒雅有些不满的鼓了鼓嘴,就好似一只河豚。
很显然对于自己的哥哥没有继续听自己讲话,她有些不满。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还是说…”
说到这里,陈舒雅眉头一挑,露出了一副贱贱的表情。
“你嫉妒了?”
“唉…”
陈墨言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你玩的开心就好。”
“哼,这么敷衍我,你肯定是嫉妒了。”
陈舒雅不满的撇了撇嘴。
忽然她眼睛瞪大。
察觉到陈舒雅的异样,陈墨言开口询问道:
“又怎么了?”
“我忘记问她家住在哪里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