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中,何进孝趴在城头上望着城下大军,即使是大冬天的,他额头上的汗水仍然直流,几个月前,他本来作为其弟弟何进忠的内应,准备替镇国军打开锦州城门的。
结果被吴三桂给发现,于是便叛变了,他不仅害死了同意反水的杨坤,还将自己彻底置于了镇国军的对立面。
此刻也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没有生出一丝悔意。
“何将军,你已经连续在城墙上站了一整天了,是在苦思如何才能够守住锦州城吗?”这时,一名头顶避雷针的建奴将领走了过来。
“礼亲王吉祥!”何进孝连忙跪了下去向硕讬行礼。
前任两红旗旗主代善已经在镇国军奇袭沈阳的战役中,被活捉了,只可惜年老体衰的代善被抓后受惊过度,没几天就挂了,倒是便宜了他。
而代善一族几个比较有出息的子孙又大都被镇国军诛杀,最后仅剩的一个成了太监的儿子满达海,也被他的另一个亲儿子硕讬给杀了。
所以两红旗也就顺理成章的归硕讬管辖,其实也是因为两红旗被镇国军消耗的太狠了,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两旗加起来也没有另外随便一旗强,要不然多尔衮也不会那么大方的将两旗都交给硕讬。
再加上守锦州城是一件十分艰巨的任务,所以多尔衮不仅让硕讬继承了旗主,还让他袭了礼亲王的爵位。
此时硕讬也趴到了城墙上,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坑道,还有远处连绵十余里的营帐,脸色同样十分不好看。
何进孝因为举报有功,吴三桂在离开锦州时便将锦州的城防交给了他,所以此时城中五千大周军都归他管。
但他连其弟弟的一半能力都没有,如何能管好这五千人,如果不是硕讬在城中,怕是他早就打开城门迎接镇国军了。
听硕讬一问,何进孝哪里答得上来,他想了半天才回道:“有摄政王的运筹帷幄,又有礼亲王的坚韧不拔,守住锦州肯定不成问题!”
硕讬眉头挑了挑,这人说的简直就是废话,看来真的是毫无能力呀,居然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猪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不过硕讬现在来找他当然是有目的的,于是只能假装笑道:“何将军,本王倒是有一个计策,或许能够守住锦州,说不定还能打败镇国军!”
“哦?”何进孝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连忙问道:“礼亲王不知有何妙计,请速速道来!”
只见硕讬神秘一笑,接着手指城下镇国军大营道:“或许何将军的亲弟弟也在这军中呢?”
何进孝脸色一紧:“礼亲王,请莫要再拿我的弟弟来说事了,自上次我摆了他一道之后,搞不好王尘已经将他给杀了!”
哪知硕讬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你的弟弟并没有被杀,他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本王的计策便是诈降!”
“诈……诈降?”何进孝闻言吓了一跳,这计策听着好像非常高大上的模样哦。
“城外的镇国军为何迟迟不攻城,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硕讬又问他道。
何进孝哪里知道,当然是一脸茫然地望着硕讬。
“那是因为咱们城中防守力量十分强大,他们有所忌惮,当然若他们强攻,可能也会打下锦州,但必然会有相当大的损失。”
“因此,本王的诈降之计旨在精准把握他们内心的脆弱之处,亦可称之为幻想,令其误以为我方将屈膝投降!待其大军贸然入城之际,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好计!”何进孝听完硕讬的计策,当即鼓起掌来!他这是完全没有听明白啊!
硕讬的眉头也皱的更紧了,和蠢人打交道就是累,见对方根本没听出他的意思,只能直白地提示他道:“只是,城中派出任何人出去和他们对接,恐怕都难以取信镇国军吧?”
这下,何进孝即使再笨也听懂了:“礼亲王的意思是让我去?”
“没错?不知何将军意下如何呀?要是能守下锦州,甚至是击败镇国军,何将军可是首功啊!”硕讬鼓动道。
何进孝此时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他擦了一把汗,然后口中好艰难地问出:“如果我说我不去,可以吗?”
“不行!”不出意料的,硕讬一句话直接扑灭了他心中的幻想。
当晚,天黑以后,锦州城头下缓缓坠下了一只竹篮,里面坐着一个人,正是何进孝。
再一次只身前往镇国军大营,他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上一次他是作为线人,被镇国军视为座上宾,这一次,他们会不会砍了自己的头?
才走了里许,他就被镇国军的哨探给发现了,当场就被抓住,并送到了大营中。
何进孝并没有被送到王栋跟前,身为一军主帅,日理万机,如果不是事情确凿,他们不可能直接让何进孝直接见王栋的。
而讯问何进孝的正是玄枢司的秦全,巧合的是,上一次也是他和何进孝对接的。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呀!”秦全一听城里有人出来说要当内应,心里就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件事。
更让他没想到的,居然还是何进孝本人,此时一见到他,秦全恨不得立即将他给宰了,不然锦州他们早就拿下了!
“秦将军呀,你可真是误会小人了呀,上一次真不是小人出卖的杨坤,而是另有其人!”何进孝一上来就开始胡说八道,反正就算都知道是他出卖的杨坤,也没有证据。
“是不是你出卖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这一次,你又想出什么阴招来了?”秦全冷冷问道。
“噗通!”何进孝突然就跪在了秦全面前,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秦将军啊,自上次一别,建奴又入驻了锦州城,他们把守住了城中所有要道和大门,不然我们早就开门迎接你们进城了!”
这句话,他还真没瞎说,如果不是建奴,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镇国军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