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周志乾并不觉得有多大问题。
能力强的人，往往自信。
可当他了解过一些内情，瞬间沉下去脸色。
一手拍在桌上，秘书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周局，是不是那家伙在暗中搞鬼，我去找他！”
秘书就是领导的影子，明里暗里，要干的事情不少。
当下情况来说，他想替领导出口恶气，并不为过。
便在他快要走出去办公室门的时候，周志乾很大声地从身后将人叫住。
“还嫌丢的人不够大吗？”
“也怪我没考虑周全，李冬远之前在这里可不是混日子，没少斩获。”
周志乾接连摇头，叹息不断。
银行冻结掉那个账户，里面的钱一分都用不了。
建材采购时间耽误，消息一旦外传，又可能人心惶惶。
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他尝试着跟银行那边做过沟通，效果不是太好。
更加确定是李冬远事先打好招呼，偏偏还男李冬远没有办法。
“我要是没有猜错，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等着。”
“等着？要干什么？
”
秘书在一些事情上，考虑得不够周全。
赶紧与周志乾询问起来，可不想被蒙在鼓里，那种感觉太不好受。
看着他急切模样，周志乾更是无奈。
“等你过去找他麻烦，或者再等我过去跟他道歉。”
听到周志乾这样说，秘书瞪大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
“领导，你可不能过去，他想的美。”
秘书不管不顾，就要过去跟李冬远讨要说法，有周志乾在背后给他撑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不是他的对手。”
“非要过去，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周志乾好心提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李冬远戏耍。
见他神情凝重，秘书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来到这里，还没跟他好好说过几句话。”
“罢了，过去一趟也无妨，是我低估了他的能力。”
周志乾没有让任何人陪同，独自走进李冬远的办公室里。
陈静正在一边和李冬远讨论着项目上的一些事情。
见他进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不忘记挖苦几句。
“周局，你可是上面指派的干将，我们在你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从今往后，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肯定配合领导工作。”
这话并不好听，陈静却无顾虑。
两方关系持续交恶，私底下还能说说笑笑，想想都不太可能。
“小同志年纪不大，火气倒是不小。”
“李副主任，我看你得抽时间给他们讲讲道理，别哪天碰上一个较真的人，为这点事情上纲上线。”
从始至终，周志乾脸上都有笑意浮现。
李冬远已经猜测到他的来意，只是递给陈静一个眼神，无需多言。
等到陈静离开，他便缓缓开口道。
“社会发展，年轻人的思维想法也在发生改变，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够左右的了。”
“只要不影响工作，我看耍耍小脾气，也没什么不好。”
李冬远看似随意的几句话，何尝不是在跟周志乾摊牌。
把陈静换成自己，当下闹出的矛盾，便是他心里头憋着一口气。
不往出发泄，日久天长，还不得憋出毛病。
果然不出所料，周志乾能够在这种节骨眼上被委以重任，专程来接李冬远的班。
个人能力方面，毋庸置疑。
“李副主任，你说得对。”
“耍耍脾气，前提是不影响工作。”
“也怪我不好，之前把话说得重了些，没有替一些同志考虑过。”
“我得给李副主任道个歉，也请你转达给那位小同志。”
周志乾同样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一语双关。
李冬远笑了笑，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没必要再将一张脸紧绷着。
“周局，这都是小问题，没必要放在心上。”
“听说银行那边有点动作，搞得我们很被动，是这样吗？”
李冬远主动提起，并非要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到了现在，才算是真正要商谈条件，彼此试探底线的时候。
周志乾心里头也都清楚。
“也不知道银行那边的领导，又是哪根筋抽住。”
“李副主任，你也知道项目到了重要时刻，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很珍贵。”
“没钱怎么办事？再这样下去，太耽误时间。”
他故意卖惨，就是想要听听李冬远的看法。
既然这样，李冬远就不跟他藏着掖着。
“周局，我跟银行那边的领导，倒能够说上几句话。”
“就是有些事情，我手里的权限不太够，你也知道副手就是个闲差，说话都没有人听。”
说完这些话，李冬远将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周志乾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嘴角轻微抽搐。
接着开口说道。
“李副主任，你放心，这件事情过去，你我可以和平相处。”
“哦？”
周志乾如此直接，李冬远也都没有预料得到。
紧紧皱着眉头，怀疑他的话是真是假。
又或者，有真有假。
“李副主任，你无非是认为我这个人说话没有多重的分量。”
“做不了上面领导的主，是吗？”
对此态度，李冬远不可置否。
在这件事情上，他有这样想法，绝对合乎情理。
“周局，你可是白副市长举荐到这个位置上。”
“擅自做主，就不怕他会怪罪下来吗？”
话都已经说开，李冬远也不必有任何遮掩。
本以为周志乾只是权宜之计，过来与自己好说好商量，各退一步寻求安稳发展。
事实与他所想的大有不同，周志乾走过去把门关上。
也不在执着于语言艺术，有些话完全可以挑明了说。
“他是他，我是我。”
“不止你有这样的看法，外面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他的心腹干将，就得唯他马首是瞻。”
“难道不是吗？”
李冬远看着周志乾现在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庭径。
要说一丁点的怀疑态度都没有，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过去片刻，周志乾凑近到李冬远身旁。
“李副主任，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想了想，脸上堆满笑意。
“当官为百姓。”